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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从门外传来了“嗵嗵”的脚步声。
四只脚踏出的声音,清晰而沉重,屋里的人似乎都没有听见,都没有人动,阿永当然知道他们是谁。
片刻,就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风九疯搀扶着老胡。老胡神情萎靡,他的一只手臂软软地垂在一侧,随着身体移动而不受控制地摆动。
他们的脸色暗淡,眼神散乱,显然已受了很重的内伤。
两人很艰难地走了进来,走到阿永身旁时也没准备停住。
阿永一把拉住老胡的衣衫,说道:“你要做什么?”
老胡转过头,看着阿永关切的眼神,说道:“我想仔细看看。”
阿永道:“你想看什么?”
老胡道:“江湖上几十年来,关于‘黑喇嘛’的传闻实在太多,都说他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已练成金刚不坏之体,也有人说他已经驾鹤西归,修成正果。可事实上,江湖上的人从来就没有见过他真正的金身,连他是瘦是胖,是高是矮,是男是女都不清楚。现在,我有幸目睹他的真人尊容,如果不能看个清楚明白,就是死了很遗憾。”
阿永道:“你站在这里也能看见,没必要走近前去。”
老胡道:“为何不能近前?”
阿永叹了口气道:“因为‘黑喇嘛’是一个杀人的人,不是一个给人看的人。”
老胡执拗地说道:“我一定要上前去看个明了,我相信,凭他的身份,定然不屑杀我这样的末流之人。”
说完,他挣脱阿永地拉扯,走到了“黑喇嘛”的面前。
看着“黑喇嘛”阴沉的脸色,老胡叹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老胡绝不相信,名震江湖几十载的‘黑喇嘛’会是这样的丰神绝秀。”
“黑喇嘛”冷酷说道:“你还想说什么?”
老胡道:“我还想说得是,我想让你看一件东西。”
“黑喇嘛”道:“老僧不想看。”
老胡忽然暴喝道:“由不得你!”
话声中,他的手里就多了一柄短刀,闪电般刺向近在眼前的“黑喇嘛”!
拼尽全力刺出的一刀,快的出人意料!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风九疯,他扶着老胡的手突然一翻,双掌推出。快而厚重的“三推手”掌力,也如掷出的大铁锤,迅疾地砸向“黑喇嘛”的前胸。
看似避无可避的突然攻击,在“黑喇嘛”的面前竟然如小孩的把戏,他只是很随便地挥了下手掌,老胡和风九疯就被他一掌打飞了出去。
阿永纵身扑出,硬生生把两人从半空接了下来。
老胡“噗”吐了一大口血,喷到阿永的怀里,风九疯嘴里的鲜血也在不住的从口里往出流。两人的胸前赫然现出一个深深的掌印,掌印里的衣衫居然牢牢卡在他们的骨头里,鲜红的血中,白森森的骨茬触目惊心!
两人眼看就要魂飞天外!
好强大无匹的掌力,足以穿云裂石,毁天动地!
阿永全身颤抖,看着气若游丝的老胡和风九疯,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他不敢动,生怕稍有动作,两人已经破碎的内脏就会散裂开了,马上就会死去。
老胡的声音衰弱无力。
“你……为什么……不出手,我……不是……和你说好的……?”
老胡微弱的话语里带着质问与无奈,但这种带着质问的话语却是用自己生命凝聚的忠诚和爱护。
他们的行为太突然,阿永实在没想到,两人居然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那绝对无用的机会。
没有人可以给他创造机会,因为“黑喇嘛”的武功亦然到了心中无物的境界,他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同时对付几个当今一流高手,何况是受伤的老胡和风九疯!
虽然他们不明白这种差别,但是这种友情却已升华到了无以伦比的高度!
人生有很多可以到达的高度,毫无疑问,友情这种最高的高度,能攀登到顶的人实在有限!
阿永喉头哽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如果你强行让自己说点什么安慰亦还是追悔莫及的话,一定是多余的!
——多余的话,只可以说给多余的人听。
老胡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可他的呢喃似已到了一个遥远的世界。
“风雨教,梦渺渺,江湖路,我逍遥……”
阿永惨然道:“你放心上路吧,我一定会把你的牌位立在‘风雨教’总坛的‘风雨堂’中,让你千秋万世供享教中弟子的拜祭。”
“我快要死了!”风九疯哆嗦着嘴唇在阿永右臂弯里勉强说道。
他脸如金纸,真的已经快撑不住了。
快要死的人,要说得话至少在他认为是很重要的话。阿永转过头,哀伤地看着他,认真在听。
他们两人戏剧性的相识,那表面看似平淡、无厘头的友情,却处处透露着兄弟般的情义,互相舍命相救,不求回报。这种感情,几乎没有人可以理解,更极少有人能做到,他们是真正可以用性命托付的朋友!
一个这样难得的朋友,现在就要死了,这种悲痛让阿永的心像是在用刀一点点切割!
你要是想体会这种感觉,只要用刀在自己的肌肉上试一试就能知道,这是一种多么折磨人的痛彻!没有经历的人只能理解,但他绝对体会不到这种刻骨般的痛楚!这种感受,即使经受过的人也不能用那几个苍白的词语描述。
——所有的心痛,都无法用言辞全部表达出来,如果你可以准确地说清楚,那这种感受一定不会深刻!
深刻的感受,就像空气,无处不在,如影随形。你永远抓不到,可它无时无刻都围绕着你,即使你清醒睡着,它都紧紧包裹着你,渗透进你的身体每一处,只有你死去,它才会结束!
看着阿永近在咫尺的眼睛,风九疯暗淡的眼神忽然变得分外有神采。
“你还记得我们相识的情形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
“我看着天空,看着飞翔的鸟儿,你知道吗,我看了整整三年六个月?”
“别人不了解你地想法,所以才叫你疯子。”
“我是疯子,因为我想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
“你会的,有了万喜乐,你的目标就能实现。”
“如果我不死,我就要努力做到,这是我的梦想。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梦想吗?”
“我想多半是小时候,那时,我也曾想过。”
“不对,那是我十六岁那年,那年我刚学会了轻功。当我的身体离地腾空的时候,我忽然想,要是我能像鸟儿一样,想飞多高就多高,想飞多远就多远,那该有多自在,多美好。从那天以后,我就拼命的练习轻功,可是不管多努力,终究有限,人毕竟是人,鸟儿能做到的,人永远也无法做到。”
阿永静静地听着,感受着风九疯那种近乎孩童的纯净。
“可是有一天,我绝望了,那年我三十岁,那年我似乎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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