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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地看着,一丝不动,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
阿永的心不由抽紧。他早已经看出,这个女人已经死去多时,她的皮肤苍白僵硬,没有生机。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可他看得出来,一定是杜三娘无疑,因为阳角的神情已经证明了一切。
隐约的预感,居然变成了事实,不祥的阴影笼罩着阿永的心。杜三娘怎么会死在她熟悉的密室里?什么人可以如此轻易就杀了她?凭她的武功又怎么会在不觉之中为人所害?
原本飘忽的灯火突然恢复了静止,红红的火苗宛如长矛上的血色红缨,红的耀眼,红的让人心跳,密室里似乎充满了浓浓的杀气。从外面进入得丝丝冷风也忽然消失了,他们好似处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阿永感到了不安,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拔腿就冲到了密室的门边。
从洞顶灌入的冷风果然连一丝也没有了,难怪灯火不再飘摇。他看着自己进来的地方,心里沉甸甸的,他明白,洞顶的机关已经合上了。是机关自动还原,还是有人在操动?他不知道,他也无法一个人去查看。
阿永呆立了片刻,慢慢退了回来,静静地看着极度反常的阳角。
阳角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之所以这样安静就足以证明,杜三娘地死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他的神魂似乎正在追逐杜三娘的魂魄。
他要是从那种幻觉中醒来,会是怎样?阿永实在不忍去想那种撕心裂魂般的痛苦。
他不能去劝慰他,那是一种无效且无趣地做法。
幸福可以分享,痛苦只能独守。幸福的事分享给他人,可以得到他人的祝福;痛苦是孤独的,没有人可以给你分担。痛苦也是一种丑陋,谁又愿意让别人窥探到自己的残缺?
静静的,远远的关注着他,适当的时候,再给他一坛酒,让他醉,让他的精神意志开始瘫痪。只有他的心思不再过于集中的时候,他的痛苦才能慢慢减缓,再给他时间,让时间的磨石去抹平他痛苦的坑洞。
对于大多数人,这是一个很有效的办法,可对于一些特别的人,他却不一定有作用,因为特别的人,总有特别不同于旁人的执拗。阳角当然属于这种特别的人,所以阿永既担心又毫无办法,只能看着他用自己的方式来接受。
阳角慢慢把那条蹲着的腿也跪在地上,直立着身体,双手规矩地放在跪着的双膝上。他的脸上、眼里满是柔情暖意,静静看着杜三娘惨白低垂的脸。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手太脏,会污染了杜三娘身体的一切,他就吹出了一口气,把杜三娘散乱在脸上的秀发吹到了她的发髻上。杜三娘的脸已不再年轻,但她还依然美丽,如果现在她还能说话,还能笑,她一定是个让人着迷的美妇。
如果没有人打搅,阳角或许可以这样不动不动跪到天荒地老,可是阿永不可能这样陪着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一定要让阳角说话,然后站起来。
死人不能不管,可活人更重要。
阿永围着杜三娘的尸身转了一圈,低头仔细看着杜三娘脖子上的一圈於黑伤痕,说道:“这像是绳索勒过的伤痕。”
阳角眼都没眨,恍若未闻。
阿永又说道:“这种勒痕有些特殊,我实在想不到是什么绳索能勒出这么特别的伤痕。”
又过了很久,阳角终于从喉咙里低低冒出了一句话:“千年龙筋藤。”
他的嗓子似乎是大喊大叫了三天三夜,嘶哑,难听,勉强。
阿永好像想起了什么,讶异说道:“这不是你‘赶羊鞭’上的东西吗?”
又过了很久,阳角才说道:“是。死在‘赶羊鞭’下的人,颈脖都有这个印记。”
阿永沉思片刻道:“也就是说,别人若是看见这道伤痕,首先会想到你。”
阳角的眼里有了一丝波动。
阿永叹口气道:“我当然可以作证,可又有谁肯相信?”
阿永接着道:“‘赶羊鞭’固然会留下这样的印痕,可是死在‘赶羊鞭’下的人,他的面貌一定不是这个样子的。”
阳角闭紧了嘴。他不回答,当然也代表不否认。
阿永又叹了口气道:“可是有什么用呢?看见了这个鞭痕,‘天狼堡’的弟子必会群情激愤,谁又会去深想这里面的疑点?等把你剁成肉酱时,即使有人怀疑,可一切都晚了,何况他们见到堡主的尸体,已经红了眼,谁又会听你地解释?”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凶手杀死了杜三娘并处心积虑设计了这个漏洞,就是要嫁祸于阳角,让他死在自己兄弟的手里。
他用心如此险恶歹毒,到底和阳角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是,这里面还需要几个关键的步骤,而那几个关键的环节又会在哪个他们想不到的时候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