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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不信那中年妇人所言。
前些日子翠花还说过不愿留在这等烟花之地,怎的今日就见不着了呢?
于春阁头牌?
念及至此,他的心里却是燃起一阵怒火。
他自然是不相信翠花会老老实实地做这些事情。
下意识地觉得面前这中年妇人一定是强迫了翠花做各种事情。
便大声叫喊着。
“我不管,今天一定要见着翠花!”
“就算建了又如何?这里可不是你这毛头小子能来的地方。”
“我要见她,她一定是被你胁迫,她才不会想做这里的什么头牌呢!”
那中年妇人眉头微皱。
似乎是忌惮一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轻笑一声,稍稍弯下身子,一双眼睛里带着冷冽。
“不过是一铁匠的孩子,再有何种关系……我若是不让又能如何?莫说是你爹,就是这州牧来了此地,我若不愿让他进去,他又如何能进得去?”
“我……我爹会想办法的!”
“你爹有什么办法?我倒是很想知道。”
“我——”
柱子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原本他还打算将自己爹搬出来,可是如今再听着中年妇人语气,似乎根本不怕他爹。
这却是让他为难了。
“让你进来也未尝不可。”却是那中年妇人画风一转,脸上笑容不减,“虽说你不过是一个小子,我也倒不是不能给你这个机会,但也仅仅是这一次……你可以尝试着说动翠花,若是她说她不愿意日后做我于春阁的头牌,我也子安不会强求我的女儿。”
“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
看那中年妇人脸上表情,说的话也不像是虚假。
便应下,与那中年妇人一道走入了于春阁。
柱子起先还想着对方若是不答应,便悄悄地从别处溜进去。
但既然对方已经答应了下来,也就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
“不过翠花若是一心要做这于春阁头牌,你们这两个小子日后可就不准再与她见面了,尤其是柱子你这孩子,若是日后再被我看见四处晃悠,说不得便替你爹教训你一顿了,到时候就算是你那位亲戚亲至也是无用,非得把你屁股打出花来。”
柱子也是轻哼一声。
并没有太过在意。
心底里反倒是有些期待,因为待会儿便要见着许久未见的翠花,自然是激动。
至于一直在边上冷眼看着的方士二人,也是直接跟了上去。
“这孩子虽说对我来说不怎么样,却唯独对自己朋友挺讲义气。”确实方士不禁轻声低喃。
“那么方兄已经不恨他了?”
“从未恨过,只是说不出来地讨厌而已。”方士却只是轻轻摇头,叹了口气,“如今这孩子还小,若是日后有人能够教给他正确的东西,或许还有改变的机会,实在是可惜……”
“可惜没人教他吗?”
“可惜他爹是个不学无术的庸才。”
此时与小白之间对话,倒是未曾被任何一个人听见。
方士如今也算是幻术小有所成。
若只是普通交谈,也可以做到不被周遭的人察觉。
……
眼看着那中年妇人带着两个孩子一路朝着于春阁的里边儿走去。
走上阶梯,直入三层。
不多时便发现四周已经没有多少的客人。
廊道里传来淡淡的脂粉气,让方士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此处光线昏暗。
倒也显得颇为暧昧。
如此气氛,实在是无法太过专心。
看着四周虚掩着的一扇扇门,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门后是怎样一副光景。
倒是身侧小白看了方士一眼,不禁掩嘴轻笑。
“此处是那些姑娘的闺房,原来方兄对这里感兴趣。”
“不过是寻常人家的正常反应,小白道友见外了!”方士轻咳一声,解释道,只是不论他再作何种解释,小白也只是笑着不说话,当即心里有些恼了,“女子闺房里也不过是那种样子,小白道友又何必这般羞我。”
“其实也知道方兄是那种正经人,只是情不自禁。”
或许往日有姑娘倾心于某个书生,便会带着他来这里。
倒也确实是一个幽会的好去处。
每每想到这里,方士的心里便不由得一阵荡漾。
虽说已经无暇再考虑别的事情。
但他终究不是无情之人。
两人有说有笑,甚至都未曾将视线落在前边的两个孩子身上。
也不多时,便见面前的三人已经停下了脚步。
就站在一扇雕着花的门前。
从门的另一边隐约可以听见一阵晦涩的琴声。
弹琴的人应当是新手,不论是和音还是弄弦,全都显得滞塞。
中年妇人就与那两个孩童在外边站了许久,直到里面的琴声完全地停歇,才总算是敲了敲门。
同时唤了一声。
“翠花?”
“娘,有什么事情吗?”从里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主人应当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童。
中年妇人低下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两个孩童,终于是轻咳一声。
百般无奈地就要说话。
“是你的两位朋……”
“翠花快开门呐,是你柱子哥来看你来啦!”柱子已经抢先一步打断了中年妇人的话,上前一步就想要推门进去,只是却发现门从里面给锁住,无论怎么推都推不开,却是面色微变,转头看了看身侧的狗蛋儿,声音更加拔高了几分,“还有狗蛋儿也在,翠花快出来看看呐!”
“你们回去吧,我不见你们。”
“翠……翠花,你这是怎么了?”柱子闻言,脸上却越是显得僵硬,他以为自己来了这里,就必然可以与翠花见上一面,可谁知里边儿的人就是不开门,甚至……不愿见他。
最初的悲伤化作愤怒。
怒视那中年妇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我的翠花,翠花不会这样说的,她不会——”
“小娃子懂个什么,既然翠花不愿与你见面,还赖着干什么,早些走吧,日后也不要与她见面。”
“我不信……翠花不是这样的人,翠花你应一声啊,为什么不见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柱子未曾听那中年妇人半句话。
反倒是不停敲打着木门。
只可惜这木门也算是坚实。
不论他如何动作,最终也是纹丝不动。
甚至连响声都几乎没有。
直到他两手撑着其中一扇门,又发出哭声的时候,却听里边一阵窸窣的响声。
随着咯吱的声响。
一半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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