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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上海有一段时间了,宁舒都没有去见祝砚秋,她每天的时间不是花费在学习军医的基本知识,就是慢慢开始教祝思远识字,数手指头。Ww W. X』S⒉②2.COM
偶尔会到医院里去做实习护士,照顾病人,也算是提早开始试适应医生身份。
每天过得充实,完全就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了供养祝砚秋而活。
真的,祝素娘这辈子就没有为自己活一天,从被卖到了祝家成了童养媳,然后就天天照顾比她的祝砚秋,祝家落魄了之后,又幸苦供养祝砚秋读书,等到祝砚秋功成名就了,她就功成身退了。
祝素娘的作用就是供养祝砚秋,供养他,一直到死,何其可悲。
而祝砚秋的心里还没有承认她。
宁舒穿上了护士装,头上带着帽子,口罩蒙着半张脸,走进病房里,看到病房里有不少穿着中山装的学生,还有一些女学生。
宁舒一看这种情况心里就明白了,这些有志青年又拿着横幅上街游行了,和巡捕房的警察起了冲突,被打了,身上个个都带着伤呢。
不过宁舒见到了一个熟人,宁舒都没有想到她和祝砚秋会以这种方式相遇,以病患和医生的见面。
宁舒看了一眼乖乖坐在过道椅子上看书的祝思远,孩子,过来看看你爹是什么熊样。
宁舒朝祝砚秋走过去,打量了一下祝砚秋,祝砚秋面皮白皙,眉眼周正,穿着中山装校服很帅气,又带着读书人的斯文,比祝素娘记忆中祝砚秋脸庞很青涩,现在看着成熟了一些。
不过这会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都破了,身上的衣服都被拽掉了好几个扣子。
宁舒刚想开口话,一个女学生走过来对祝砚秋道:“砚秋,你没事吧?”
砚秋?!!
这么亲密的称呼?!
宁舒看向这个女学生,齐耳爽利的学生短,皮肤白皙,五官柔美,杏眼中带着坚毅,一看就是心中有主意的人,她看着祝砚秋的眼神带着带着担忧,“很疼吗,当时你就不应该挡在我面前。”
“没事,我受伤总比你受伤好,没事,不是很疼。”祝砚秋柔声安慰女学生。
“下次不要这样了,我担心。”女学生抿了抿嘴唇,“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祝砚秋拉过女学生的手,“你一个女孩子打不过他们的,他们的手中有枪还有军棍。”
宁舒挑了挑眉头,看着这两人的互动,这个女学生应该就是方菲菲了吧,确实漂亮又充满了朝气,跟天天挑着担子风吹日晒卖豆腐的祝素娘一个天一个地。
方菲菲的身上带着知性,淡雅的气质,眉宇间的坚毅和倔强又让人感觉她的身体里藏着巨大的能量。
祝砚秋瞒着方菲菲自己已经有妻子了,还有一个孩子。
宁舒咳嗽了一声,方菲菲转过头来看到宁舒,连忙道:“护士,你快看看他的伤。”
“让我看看。”宁舒将祝砚秋将的脸左右转了转,淡淡地道:“没事,皮肉伤,擦药水就好了。”
宁舒一边着,一打开了瓶盖,用夹子夹了一团棉花沾了药水替他涂药,宁舒勾了勾嘴角,在祝砚秋嘴角的地方重重一按,祝砚秋顿时痛的叫了一声,捂着嘴巴吸气。
宁舒语气不悦地道:“动什么,擦药肯定有疼。”
这会宁舒带着口罩,祝砚秋也看不出这个黑心护士就是自己的妻子,只觉得这个护士态度真差,按在伤口上的力道很大,再加上药水里的酒精,伤口疼得好像又撕裂了。
“砚秋,你忍忍。”方菲菲安慰祝砚秋,又对宁舒彬彬有礼地道:“护士姐,我来给他擦药吧。”
宁舒隔着口罩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不用了,这是我的工作。”
方菲菲也不好从对方的手中硬抢东西,只能在旁边看着,宁舒又拿着棉团沾了药水,往祝砚秋的脸上擦药,下手依旧很重,祝砚秋痛得直吸气,最后忍不住躲开了宁舒手中的夹子。
“躲什么?”宁舒不满地道。
祝砚秋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了才遇到这种护士,一都不温柔。
“菲菲,你先回去吧,天要黑了。”祝砚秋不想让方菲菲看到自己现在这样狼狈的样子。
方菲菲往外面看了一眼,天已经快黑了,但是看到祝砚秋的脸,担心地道:“你的伤?”
“没事,你先回去吧,天黑了不安全。”祝砚秋对方菲菲话的时候,眉眼含情,声音温和。
宁舒看他这幅柔情似水的样子,撇了撇嘴角,拿着夹子的手跃跃欲试,记忆中祝砚秋可从来没有这么对祝素娘话。
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尤其是时候,那就是把祝素娘当成丫鬟使,吃饭穿衣都是祝素娘包了,夏天还得整晚给他扇扇子,赶蚊子,直到祝砚秋跟祝砚秋圆房之后,祝砚秋对祝素娘的态度才稍微好了那么一。
现在看到祝砚秋对方菲菲的态度,宁舒只能人和人的差距是巨大了,不论你做了多事,别人都看不到。
方菲菲看见祝砚秋执意让自己走,语气里都是对自己担忧,头,露出了洁白牙齿朝祝砚秋一笑,然后就走了。
祝砚秋一直看着方菲菲的背影,眼神柔情都能化作水倾泻而出了,宁舒夹着棉球在祝砚秋的脸上擦着,祝砚秋痛得呲牙咧嘴的,语气带着恼怒,“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不能轻一吗?”
不能!!
宁舒淡淡地道:“我已经很轻了,你伤口疼还怪我用劲,你们知识分子还讲不讲理了?”
“好了,不用你处理了。”祝砚秋推开了宁舒的手,尤其是看到宁舒手中雪白银亮的夹子,感觉伤口非常疼。
宁舒也没有勉强,将药水瓶盖上了,道:“医药费。”
祝砚秋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上下摸了摸,身上都没有钱,朝宁舒道:“今天游行,身上没有带钱。”
宁舒眼神冷漠地看着祝砚秋。
祝砚秋被宁舒的眼神盯得有些窘迫,褪下了手腕上的腕表,带着一股自豪的语气道:“这是德国瑞士机械表,我先放在你这里,明天我过来交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