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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格与修斯讨论了半天,也未能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有这样奇妙的本事,可以对于隐藏于空间秘密最深处的信仰之源进行破坏。
修斯的手法与这个神秘人物是完全不同的。若将信仰之源比作一片可以滋养万物的草原,那么修斯是以自己身躯与灵魂构架一条通道,将草原下方的水与养分统统引流吸走,最终使整个草原枯竭。而那一个神秘人物则是在草原上散播起瘟疫,虽然瘟疫扩张速度并不是如何快速,然而这瘟疫yīn狠之极,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只要假以时rì,整座草原都将成死地,从此再无生机。
这一老一少两只狐狸讨论来讨论去,就在此时,楼梯上响起一串脚步声,一个清脆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修斯长老,你在跟谁说话呢?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身边有人啊!”
伴随着话声,艾菲儿如一阵风一样从二楼上奔下。她淡金sè的发丝微微卷曲,大部分金发在脑后束成马尾,额前鬓角,披散下几丝斗智的发丝,为这清澈如水的jīng灵多添了一点点成熟。艾菲儿一身晶光流溢的盔甲,手中提着一张雕刻着十二位大jīng灵王雕像的晶弓,另一只手上则抓着一大堆零零碎碎的魔法材料,也不知道这么多这么碎的魔法材料她是怎样抓在手里的。
艾菲儿转过楼梯的转角,冲势骤停,张大了口,一时间只是呆呆地立在原地。哗啦一声,魔法材料与晶弓先后从她纤手中滑脱,掉落在地,可是她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看着罗格。
罗格同样显得惊讶之极,与艾菲儿一样,他也完全没有感应到二楼有人存在,这对于现在的罗格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大厅中非常寂静。
修斯悄悄站起,无声无息地向楼外闪去。可是他刚走出去两步,艾菲儿就若一道飓风,狠狠地从他身后吹过,与罗格重重地撞击起一起!
修斯还没有来得及惊叫一声,一股大力就从背后传来,将他从破碎的大门中吹了出去。在修斯身后,是无数家俱与桌椅的碎片,紧接着小楼整个摇晃起来,外墙松脱,藤蔓断裂,就连粗大的支柱也开始出现裂纹,简直如遇浩劫。
修斯刚刚立稳脚步,苦笑着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又听得嗡地一声轻响,眼前晶光闪动,艾菲儿手中的那张晶弓如电般从他身旁擦过,深深地没入了一方巨石之中。
轰鸣声不住从小楼中涌出,小楼则不停地摇晃着,有如在暴风雨中不住呻吟着的树苗。
又是一声轰鸣,小楼突然奇异地静止了下来,转眼之间,它已然散成无数微小的碎片,纷纷落下,将奋战中的艾菲儿与罗格压在了下面。
原本jīng致的小楼,已成一片废墟,完全静止不动的废墟。
谷地中的jīng灵们我行我素,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个并无任何希望的魔法仪式,对谷地一角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完全视而不见。
无声无息的,有一缕微风从小楼中吹起。微风旋即变成恐怖的龙卷,带着无数碎片冲天而去。这一道龙卷与寻常那些普通的龙卷风迥然有异,它狂暴何止超出千百倍,然而其细致温柔处,也非常人所能想象。
艾菲儿盈盈立在一片碧绿草地上,只是怔怔地看着天空。她脸颊上尚留着激情之余的些微晕红,丝丝乱发也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曲线柔美的前额上。
她所立足处,绿草茵茵若毡,不见半丝杂物,一点也看不出这里曾经存在过一座二层小楼。
“他已经走了?”修斯不知何时出现在艾菲儿身后,问道。
“是啊,他总是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就连现在也是这样。”艾菲儿道,平淡若水的语声中有一丝隐约的惆怅和哀怨。
修斯看着艾菲儿的背影,叹了口气,道:“他现在也是身不由己,能让他干点什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艾菲儿嗯了一声,她随手一招,那把晶弓即自行从巨石中飞出,重新回到了她的手里。她轻轻抚摸着亲手制成的晶弓,片刻后才道:“修斯长老,您刚刚准备牺牲自己以破坏这个位面的信仰之源,这不大象您的作风啊!”
修斯哈哈一笑,道:“这很简单!其实我老人家身外有身,分身无数,虽然不象席尔洛那样分身多到可以自称亿万之主,可是百十来个分身总是有的。破坏这个位面的信仰之源,最多消耗掉我老人家的一个分身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嘿嘿,连罗格那小子都知道拼命想办法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我老人家怎么可能做这种牺牲自己、顾全位面的蠢事?”
“是吗?”艾菲儿看了修斯一眼,忽然道:“您那些茶具,现在不是只剩下一个茶杯了吗?”
修斯没有回答,只是咳嗽了两声,就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在任何时候,烦恼与痛苦似乎都是少数智者的权利,绝大多数人都机械而重复地过着每天的生活。rì复一rì,年复一年,他们关心的仅仅是身边一小块地方,以及明天的生活应该如何继续。他们也有痛苦和烦恼,并为一些在他们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而忧心仲仲,不过这些事情无论眼前看起来多么的重要,若放在整个位面的角度去看,就会变得十分可笑。
所以智者并不快乐,他们有时会悲天悯人,有时会愤世嫉俗,他们努力想使世人清醒过来,可是大多数时候,他们只会被人当成疯子。在这些世俗中人的眼中,个人眼前的利益要远比位面存亡之类虚无飘渺的东西重要和实在得多。
罗格也可以说是一个智者。他漫步在里尔城的街头,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些急匆匆从身边穿过的人群。里尔城中一片激昂而热烈的氛围,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高谈阔论的大多是南北战争。在他们看来,这场千年来最宏大的战争已然接近尾声,既然大公已然亲自率领大军进入了阿斯罗菲克帝国,那么这个北方的霸主已经注定了灭亡的命运。再加之德罗帝国已经战败投降,所以当世三大帝国就只剩下了奥匈帝国。可是现在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平民都知道,奥匈帝国在大战中被亚历山大打得落花流水,主力部队几乎全部被歼,与正如rì中天的公国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此刻大陆之上,惟有一个霸主,伟大的巴伐利亚公国!
公国贵族们关心的是新增的辽阔领土上有什么样的爵位、权势和财富,而平民们则沉浸在战胜国子民特有的傲慢之中,以不屑一顾的口气谈论着别国的事非,并且不切实际地幻想着奴役战领地居民能够给他们带来多少财富。
在罗格眼中,这些人就如一头头已经被架在柴堆上的猪,眼看着就要化作他人盘中之餐,可是犹不自知,仍然妄自谈论着明天的食料会有多么美味一样。
悄然之间,一丝怜悯从他心中油然升起,可是随即就如一缕清烟般化去。罗格的心中又淡然如冰。
他并不关心世间众生的死活,这是他与智者们不同的地方,所以也就没有智者们的那些烦恼。
罗格若一个普通人般,悠然在里尔城中穿行着,转眼间就来到了大公府前。与以往不同,今天的大公府显得冷冷清清,大门紧闭,门前只站了几个无jīng打采的士兵。
罗格负手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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