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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医生说完,轻轻地摇了摇头。众人亦同样面露不解。
安娜倒是想起一人来,但是却无法说出。她想到的那个人就是老狼——或者起码是与老狼有关的人——因为除了他要把尸体复活成“死尸兵团”外,旁人似乎并无什么用处。但此时因贺婉儿在场,加上只是毫无证据的猜测,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遂把目光转向了杜世佳。杜世佳同样想到了这点,也是未说。四目相对,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均不易觉察地点了点头。
然而,贺婉儿似乎对她这个义父的行径毫不知情,一直是满脸的迷惑不解。
看得出,贺婉儿的这般神情绝不像是假装出来的。想来,她或许只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深闺少女,对外面的是是非非从来都一概不管,更是无法得知老狼的种种秘密,只活在她自己的那一片小天地中整日养花种草,悠闲自得。如此这般的生活虽然惬意,但定会引发出许多的思绪,继而让她变得多愁善感。如今又终于遇到了她朝思暮想的杜世佳,想必定会有一段理不清的故事发生,只是不知结局会是如何。
想到这些,安娜的心中又升起了许多愁绪,便一再地强压下去,但却忍不住把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飘荡了良久。果然见贺婉儿不时转眸看向杜世佳,仍是满满的柔情暖意。对此,杜世佳似乎并未在意,当贺婉儿的目光看来时,便对视一下后随即转开,表情都未改变一下,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贾医生在此又待了片刻,说了一些安娜需要注意的事项,并嘱咐她好好休息,便告辞而去。贺婉儿似乎并不愿离开,又在此坐了良久,看着安娜服下了药,和小鸽子说说笑笑,并没有注意到安娜正在昏昏欲睡。直到突见杜世佳向她们递去了眼色,二人才忙住了口,腼腆一笑,起身向外走去。杜世佳随后跟上。
安娜其实并未睡着,只是脑袋昏沉得厉害,又不愿看到贺婉儿向杜世佳眉来眼去的样儿,便闭上了眼一直不语。忽听他们住了口又一并走了出去,当即便明白了个中缘由。但也随了他们的便,并没有开口挽留。又在一阵胡思乱想中渐渐地沉入了睡眠,不在话下。
且说杜世佳跟随贺婉儿和小鸽子走了出来,在后把房门轻轻关上,与她们二人坐在了廊檐下闲谈。但是两个女人的谈话,他一个男人却又如何能插得进嘴?便也只有听的份。看此时骄阳斜挂,暮色渐显,才意识到已临近傍晚。但见碧空万里,且有微风拂面,又暗想今夜即将在贺番的上空出现的世界末日般的景象,着实有些可惜了如此美好的天气下的漂亮圆月,却不知这里会是什么情况。
正暗自思忖间,忽闻小鸽子叫了一声:“世佳哥哥,明天婉儿姐姐要带我去山里边挖一些兰花回来种,你要不要一块儿去?”
杜世佳笑了笑,未置可否。
小鸽子不明其意,央求道:“你就跟我们一块儿去吧!婉儿姐姐说她知道很多好玩儿的地方,都是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秘密所在!在这里都快闷死了,咱们就一块儿去玩儿玩儿好不好?”
杜世佳仍是只笑不语。
贺婉儿见状,微微一笑,说道:“妹妹,你就别为难世佳哥哥了,他这会儿正伤心难过着呢!见到安姐姐这副模样,他哪里还有心思出去游玩儿?恨不得去替安姐姐受了那般罪!虽然,替是替不得的,但是可以寸步不离的照顾呀!你这般央求,倒是有些强人所难了!罢了,明天咱们也不去了,只等安姐姐好了起来,咱们四人再一块儿去,那才叫热闹好玩儿呢!”
小鸽子听罢,闷闷不乐起来,并不知道这是贺婉儿在有意试探杜世佳才让她问了一番的。贺婉儿其实早就料到杜世佳是不会去的,见他一直未作肯定的答复,明白他果然是对安娜放心不下,便半开玩笑地说了这么一段话。杜世佳对此无言以对,只得不无尴尬地笑了笑,仍是未置可否,却引来贺婉儿一阵奇怪的笑声。
见天色渐渐暗下,贺婉儿才起身告辞。杜世佳和小鸽子送她到门外,看着她走远后才折了回来。又去看了安娜,见她正在沉睡,便没有打扰她。直至晚饭送来后,才叫醒了她,又端到她的床边,扶她坐起来吃。谁知,她吃了两口,便又要躺下继续睡,也不知究竟是什么状况。
两人无奈,退了出去,各有所思地闷闷吃了饭,又坐在廊檐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忽听从小鸽子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响动。两人忙起身去看,却并未见有什么异常。但是这种响动并不是两人之前在深夜里听到的那种微微的声响,也听不出因何而起,像是什么突然爆裂的声音。
此时,天色已蒙蒙的黑,太阳即将落下山后。而在天边正有一大片红红的火烧云,仿佛半边天都已燃烧了起来,亮彤彤的早已盖住了太阳的光芒。虽然看似壮观漂亮,但却似乎有一丝不祥的感觉。
果然,当太阳终于隐在了山后时,突然从天边飘来了一团乌云。乌云黑压压的似乎欲遮住火烧云的光芒,但却被那一片火点燃,随后便同样燃烧了起来。虽有更多的乌云飘至,却仍是在飞蛾扑火般地自尽。而火烧云却因此愈烧愈烈,火红火红的光芒早已照亮了大半个天空,也刺得人眼生疼,不敢直视。却不知那仍是火烧云,还是正在燃烧的乌云。
此时,早已过了黑暗吞噬一切的时刻,但周围却因那片火光的存在仍是蒙蒙的亮,且随着天空的渐明,也在逐渐地变得如同白昼。而在东方的天边,正有一轮圆月在奇迹般地冉冉升起!
杜世佳和小鸽子早已看得呆了。他们深知那不断飘来的黑压压,其实不是乌云,正是老狼为遮住圆月而施法弄来的蝙蝠群。但在今天,这一举动似乎并未奏效——蝙蝠群未出多远,便被火烧云拦住了去路,葬身了火海,当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而随着圆月的升起和月光、火光的渐亮,周围甚至整个城堡都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同时似乎有什么正在蠢蠢欲动。
与此同时,从小鸽子的房间里传来的那种爆裂般的声响,正越来越频繁和大声,直至后来已变成如爆竹般的“噼噼啪啪”。但是当两人前去查看时,却又突然一片安静,毫无异常。无奈之下,两人站在屋内屏声敛气地听,同时双眼不住地在周围观察。终于看见从墙壁上渐渐地显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身影在月光下呈一团半透明的烟雾状,宛若某人的魂魄一般慢慢地从墙壁中钻了出来,掠过两人的身旁,径直朝门外飘去。随后,又有更多的身影钻出。一时间,墙上、地上、天花板上不断地喷出团团烟雾,飘了出去,致使整个房间都已是模糊的一团。而伴随着身影的钻出,发出一种类似泡沫爆裂般的声响,虽然轻微,但是众多地集中响起,竟是如此的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