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欺之以方真君子(四)(第2/2页)战国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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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从手指滴滴落下,这一匕首割的很有技术,既没有伤到筋,却又显得到处是血。

    公孙泽算是见到了什么是无耻之徒,之前还一幅授人以渔君子的模样跟他讲《礼》,甚至还给他启发让他时刻守礼;却不想这转眼之间就能做出这种让人作呕的无耻行径。

    盯着适看了一会,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十日后!先就此别过!”

    适在后面喊道:“你是君子,我信得过你,就不跟着你去看看你是不是找了个练习过射箭的孩子冒充了。不过我买不起弓箭,你叫个人,给我这送一柄蒙童习射的小弓和几支羽箭。”

    公孙泽怒不可遏地上了车,圉奴快速地驾车离开,后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并不是嘲笑,这是君子,纵然如此,众人依旧尊重,并不会嘲笑。

    此时的百家,各家有各家的道理,各家有各家该遵守的方式。

    如今适可以欺公孙泽以礼,但如果自己成为真正的墨者,公孙泽指着一处烧起来的山火说墨家子弟必须去灭火以利天下,那他也一样必须跳进火海,义无反顾。

    否则就会被人鄙视一辈子,传出去莫说篡夺巨子之位,就是做个真正的墨者都没机会了。

    各家对完美君子的定义不同,所以欺之以方的道理也不同。

    儒家的礼,墨家的义,都是可以欺之的方。

    排除百家之见信仰之分,君子在守,至于守的是礼、是义、是仁、还是爱,才有了区别。但其内涵的坚守,却是一致的。

    正如死不旋踵以利天下的墨者,在非墨者看来也是一种不可理解的行为。

    这种精神的内涵是一致的,所以没人嘲笑;这种精神的寄托是不同的,所以才有了正邪之争。

    而此时众人的笑,是欢快的笑,笑的是适在一旁说的话。

    “这样一来,咱们还是有可能赢的。赢了的话,就有两镒黄金。你们想啊,两镒黄金,可以买许多小猪。小猪长大后,卖了买牛。牛长大后,用来耕地。地耕多了,便是乐土了……”

    众人一个个看着六指,纷纷说道:“你好好比,这些天大家便多给你准备些吃的,你家里的活呢,我们也就帮着做了。”

    六指一个孩子,纵然听适说什么行天下大义之类的高谈听了极多,这时候陡然间背负了这么多压力,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此时芦花正按着适教她的办法给适包扎,叫孩子去采些新鲜的野菊和其余简单的草药。

    六指走过去,苦着脸道:“适哥,那人说的五射,是什么意思?是说射箭有五种办法吗?”

    适呲牙咧嘴地忍受着拇指上的疼痛,心说这五射是个技术活,孔夫子应该会一手连珠箭,可自己哪会啊。

    至于射礼,再多的就是讲究贵族精神两军交战不射贵族的,士不能射对方的大夫、大夫不能射对方的上卿,上卿不能射对方的君侯。

    就算射也应该空放吓唬吓唬表示我能射中你,但你血统比我高我不能射你,你快驾车逃吧……

    适觉得这样的时代过去了,由是胡诌道:“啊,不是。这五射啊,是说拿得稳、拉得动、射的准、射人先射驷马、射阵先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