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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这学徒掌握在墨者手中,其实就算是一个小型的分工制作坊,而且是极端低价劳动力的作坊——分工制下,其实学不到什么,将来就算出徒,那也只能在墨家的工坊中劳动,别无去处也别无安身立命的本事。
他是为了将来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明知道这是自己厌恶的隐藏式剥削,却也仍旧选择这么做。
于此时,这是促进进步的,此时是此时而非彼时。
并不怎么花钱的三十几辆独轮车、一个月的麦饼饭、外加几块豆腐,让商丘在一天之内知道了独轮车的事。
墨者行义的行动,每天都在市口的那四处存放独轮车的地方,四个残疾的老人守着这小车。
别人看到的不只是可怜,还有墨者的行义与兼爱。
三十六辆独轮车,吱嘎声总能化为墨者的行义之心,每一天都在商丘的集市上响彻,叫人想忘都忘不掉。
每一次吱嘎声从适兄嫂的麦粉食铺前响起,里面坐着免费吃饼的壮汉都会笑几声,然后和别人说起墨者的义与爱世人之心。
吱嘎声背后,那些满头是汗的人,正是墨者在城市的基础。
单辕驷马的人,大多不会支持墨者。
双辕单马的人,需要墨者变革后才会大规模出现。
孑然一身推着小车嘎嘎作响的人,将来可能会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双辕单马,但需要他们有朝一日自己追求。
把吱嘎的独轮车变为双辕单马的车,也是梦想。
当有一天只靠安于天命好好努力却只能将这梦想绝望的时候,这些独轮车的吱嘎声便会很好听、更好听。
每一次吱嘎声从集市间响动,即便这些独轮车可能不是那三十六辆而是新买的、甚至可能是非工匠会的木匠仿制的,可墨车的名字就这样定下来,谁也改不了。
将来有朝一日传到陶邑、传到临淄、传到洛阳、传到安邑、传到郢都,只要不是字母文字,哪怕发音不同,写出的字依旧是墨车。
墨色的墨、墨者的墨。
黔首的墨、晒黑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