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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所体之中,而权轻重之谓权。权,非为是也,非非为非也,权,正也。断指以存腕,利之中取大,害之中取小也。害之中取小也,非取害也,取利也。其所取者,人之所执也。遇盗人,而断指以免身,利也;其遇盗人,害也。”
讲义的人,写出了权衡的权字,解释道:“子墨子说,在所做的事体中,衡量它的轻重叫做‘权’。”
“权,并不是对的,也不就是错的。”
“权,是正当的,是辩证的,是矛盾的。”
“砍断手指以保存手腕,那是在利中选取大的,在害中选取小的。”
“在害中选取小的,并不是取害,这是取利。”
“遇上强盗,砍断手指以免杀身之祸,这是利;遇上强盗,这是害。这种利与害,是辩证且相对的。”
这样简单的道理,却在市井之中引起了轰动,人们思索着墨者说的这些话,越发觉得玄妙。
权,不是对的,也不是错的。一个简单而又不失哲理的阐释,开始了墨者讲义的第一课,教会的是这些市井之人辩证地去看待问题。
这是子墨子的原话,子墨子也称赞过适最能理解这段话,所以讲义的一部分内容自然是书秘适编写的。这算是最简单的对立统一规律。
从这一次讲义开始,逐渐的,这些市井手工业者开始听到一些墨子在各国行义、周游、游历的故事。
又到某一天,一名墨者讲义者讲完了一个故事后,这些人陷入了思索。
“子墨子当年南游楚国,楚王不愿见,就派穆贺去见。穆贺听了子墨子的主张后,说:‘你的主张确实好啊,但您不是贵族,恐怕王公们会因为您是个普通百姓而不采用啊’。子墨子则反问:‘如果一把草根可以治病,百姓吃了会好、天子吃了也会好,难道天子会因为这是草根或者这是百姓吃的而不服用吗?既然是这样,那么王公贵族就不应该从百姓手中征收赋税,来酿造美酒祭祀天帝,因为这不是他们种植的,而是百姓种植的啊,天帝肯定会因为这是百姓种植的而嫌弃的!’”
这个故事讲完,立刻有人不屑地嘀咕道:“何止不是他们种植的,难道酿酒这种事还不是我们这些庶农工商来做吗?真要是嫌弃我们,大可以不吃我们种植的食物、不用我们制造的器物、不喝我们酿造的酒水!”
“就是!”
“不稼不穑,却谷米丰登。凭什么?”
“这就不对!要不说墨子的主张是对的,就该尚贤平等。”
“你们墨者不是有什么乐土之说吗?倒是说给我们听听啊。”
看着这些气势汹汹的市井之民,讲义的墨者收好自己的草帛,笑道:“今日就说到这,日后咱们再慢慢讲。过几日工匠会的人会从商丘赶来几人,他们会来传授你们制作一样新农具,到时候咱们边做事边慢慢谈……”
就这样,这些墨者慢慢在沛邑的手工业者中扎下了根,靠着工匠会和集资合营的榨油作坊和公共磨坊,从利上捆绑着众人,又开始慢慢地灌输着墨者的义。
到这些工匠们逐渐开始了解之前认为神秘兮兮的墨者后,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沛邑。
八月初的某天,沛邑外的葵花也已经绽放的时候,沛邑的两名墨者请了很多的手工业者饮酒。
酒不多,菜是盐煮豆,招待他们的是个少见的女墨者,扎着一条古怪却可爱的白布围裙。
席间,骆猾厘似乎喝多了,喝醉了,口舌不清地说道:“看着吧!金乌将栖。那些巫祝都该死,都是骗人钱财的、淫人女儿的。等到金乌栖时,便要在众人面前揭穿他们,让他们死于万众眼前……什么祝融血,那是奇毒,那些巫祝早就死了,他们还以为真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