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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韵,其时以为那样的乐土便已经不可触摸。五十年后,那样的乐土却已经不值一提。”
“是故我,中原风物,非西域可比。”
一路走来,他见了太多,虽然这所谓的火车还只是试验性质,在从西边走来的路上并未见到,可他却见到了许多以前不敢想象的西。
那些一个人可以生产原几十人劳作的蒸汽的纺纱机、那种取代了原家庭作坊的冒着浓烟的缫丝作坊……这些西一点点击溃了这些前来谈判之人最后的一点信心。
短短十二年,不要天下之中,便是这些人再抵达秦人故地关中的时候,关中父老却已经开始对他们毫无亲热。
看上去,到处都有传统的残余,可看过去一切都又截然不同。
长在中原的那个秦人外交人员见卫鞅感慨这么多,便指着远处一群正在那里修筑什么的人道:“大良造所感慨的火车,泗上已有。当年试车的时候,万人去看,虽然只走了二十里便出了问题,而且跑起来的时候怕是跑的快一点的人都可以赶得上。如今却已不同。”
“那些正在修筑的人,就是要做一条铁轨路。”
众人闻声望去,影影绰绰,却是有许多人在远处忙碌。
胜绰的曾孙拿出望远镜,看了一下,啧啧一声道:“中原却也于秦无甚不同。我只看到许多髡刑之人。以刑徒修路,倒与秦政无异。”
“我曾闻言,墨者使守门,劓者使守关,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髡者使守积。”
“多有传闻,墨翟受过墨刑,所以对于守城、守门之事极为通。如今墨者竟治天下,却让同受五刑之髡刑之人修路,倒也有趣。”
那个知晓中原情势的秦人笑道:“那些髡头之人,倒不是受刑了,而是主动剃的。”
胜绰的曾孙大惊道:“这岂非夷狄之俗?中原风物,我自仰慕,难不成如今竟是遍地夷狄之风?”
那秦人摇头道:“这倒不是。主要是如今泗上多有作坊,蒸汽为驱,闷热潮湿。束发多有不便,且容易生虱子,而且闷热之下着实难受,故而有人便主动剃发。”
“再一个,一些大的冶铁作坊多用机械,以至于束发一旦散开,多有被夹在机械之中的事故。那些器械动辄九牛二虎之力,头发若被夹住,则多半没命,故而一些在作坊做工之人皆剃短发。”
“此事又涉及到一些贫富平等之事,凡做工者多髡发,而作坊主或者地主则多束发,故而一眼便知穷富。所以墨家以昔年墨翟秃顶无发为由,鼓动墨者也都髡发,以移风俗,虽不禁止束发,但也尽可能表示墨家依旧希望建立一个真正平等的天下。”
“其实不过是墨家所谓的道义正确而已,不敢去深究这些不平等的起源,倒是在诸如纸钱替代名器、鼓励髡发以免出现肉眼可见的差距这样的事上做平等的章。农家这些年颇为不满,仍旧坚称自己才是真正平等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