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最后,我赌赢了(第1/1页)百鬼众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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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人站在血泊中看着眼前的景象。

    如果不是亲身进来,谁也想不到破旧农宅中会藏着这样一个房间。屋内重新粉刷过,白色墙壁干净无灰,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可以活动的病床,四周靠墙全是不锈钢制的架子,上面整齐放着托盘、镊子、毛巾、医药箱等一干物品。灯非常亮,甚至都有些晃眼。

    简直就是一个经过改造的简陋手术室。

    当然,在这种带菌环境下进行手术,病人感染的几率怕是要成几何倍数增加。

    可能对于使用这间房的人来,感染不感染什么的,关系并不大。

    反正只需要切开,不需要缝合,本来就是会死的。

    现在活动病床上的人就已经死了,不仅死了,还死得很惨。

    这个“人”的整个头皮和脸皮都已经被生生剥下,露出的有着红黑纹理的肌肉和筋脉,两个眼眶中只剩下黝黑的空洞。腹腔及胸腔已被完全切开,翻起的皮肉被夹在两侧,里面内脏多有缺失。右手齐腕砍断,连腹下男人的证明也只留下一片狼藉的伤疤。

    旁边的托盘中,眼珠、心、肝、肾、手掌以及那个东西,被细心摆成一排,间距相等,像是正在展出的标本。

    血仍未干,在病床蓝色床单的褶皱中汇聚成溪,不停滴下。

    地上,已是半个房间的血泊。

    靠近门口处随意丢着一双浸血的女鞋,该是柯七刚才出房间时换下的。

    ……

    在另一个房间中的齐子桓目光显得有些呆滞,恍惚了好一会,才强制压下心中的震惊。

    那边已经死透了,这边还在昏迷,这局面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姑且先听听柯七是怎么个法。

    齐子桓直到现在都对整个这事表示看不明白。

    他面上不动声色,接着问道:“那你和左锐泽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玩玩而已吗?”

    柯七听到这话后突然抬头,定定看着齐子桓,口中念叨:“不会的,他不会这么的……齐子桓,这话是他跟你的么?”

    “没有,只是我瞎猜而已,毕竟你俩年纪差距那么大。”齐子桓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也没有再刺激她。

    柯七松了口气,开始慢慢起自己和左锐泽之间的故事。

    她出生在农村,初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读书,而是自己出来打工或者做些摆摊的生意。十九岁那年遇上了刚刚在其他地方做起了熟食生意的老刘,相对成熟一些的老刘处处照顾她,加上看上去十分老实腼腆,让她觉得不定也是个可靠的归处。随后,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给了身子,再顺理成章的结了婚。

    没成想,婚后的只维持了头两年的温馨,随着柯七肚子总是大不起来,老刘的性情开始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或者,本性不再压抑。

    他虐待她,殴打她,想尽一切花样来羞辱折磨。在人前,她是个风韵犹存的漂亮老板娘,在人后,却是个连与丈夫并肩而坐的权利都没有的奴隶。

    她性子软,根本鼓不起勇气去反抗欺压自己许多年的老刘。她本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直到遇到了左锐泽。

    左锐泽年轻、帅气,浑身透着股书卷气息,却同时有着跟年龄不相符的稳重。

    开始也并不在意,从未想过这样的男人会与自己有什么瓜葛。

    可左锐泽经常来吃,有意无意地眼神总是停留在她的脸上,似乎并不怕她察觉。然后便是找机会与她搭话,她也有话必回,并不排斥。

    两人越来越熟络,谁也没,但又隐约都在等待瓜熟蒂落的那天。

    直到一天雨夜,老刘外出进货,夜里她一人守着空荡荡的店子。

    左锐泽走了进来,没有打伞,浑身淋得透湿,裤脚流下的雨水使他每走一步都留下一摊水洼。

    他就这么一步一个脚印地大步走来,眼神锐利发亮。

    柯七被盯得有些害怕,想转身拿条毛巾让他擦擦,却被扳住了肩膀。

    “我要你。”左锐泽盯着她的眼睛,口中热气喷到了她的脸上,并不难闻。

    柯七双肩被捏得生疼,心中却没有丝毫反抗的念头,身子逐渐发软。

    “我要你。”左锐泽再一遍。

    也不等回答,上身前倾,略薄的嘴唇带着冰凉的雨水,已经吻上她的脖颈。

    柯七彻底败下阵来,闭着眼睛投入了对方的怀抱,嘴中不知是呻吟还是回答,轻轻哼出一声:“嗯。”

    这之后,两个人寻找一切机会见面,仿佛有永远用不完的激情。

    在柯七眼里,左锐泽在要她的时候是十分霸道的,总是不容置疑。而在其余时候,又是特别的温柔与贴心。这种双重气质让她完全沦陷,将整个身心一丝都不保留地交给了对方。

    她爱他,只要他需要,她可以为他做一切事情。

    ……

    齐子桓目瞪口呆。

    他总算能够体会到只有口供不能定罪这一条法律原则的意义所在了,这特么简直就是现代社会的秩序基石!

    就一件雨夜中完成生命大和谐的破事,都能演绎出一个矛盾丛生的罗生门,更何况那些杀人纵火的刑案呢。

    想归想,话还是要套的。

    “你真的很会用刀?”齐子桓冷不丁抛出了这个疑问。

    “呵,这个事他也跟你了啊?没错,我的刀法很好,好到能杀人的那种。”柯七抬起头来,颇有些深意地看了齐子桓一眼,淡淡地着,“那个姓刘的,自从知道我很会用刀以后,有时会胁迫我……做一些坏事,这也是他控制我的最大凭仗。我本来已经彻底死心,但锐泽的出现让我觉得人生又有了一线阳光。所以,我决定赌一赌。”

    “赌?”齐子桓想起了那盘突兀放在冰箱里的肝脏。

    “没错,我觉得必须要赌一次!赌赢了,我将用尽所有的力量去反抗那个姓刘的,和真正爱我的锐泽在一起。赌输了,我也甘愿付出代价,至少不用再受姓刘的折磨。”

    柯七脸上绽放出幸福的光芒,笑靥如花。

    “最后,我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