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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玲坐在地上,由于有厚厚地毯的缘故,并不冰凉。
至少没有她的心凉。
她轻轻摸着自己微凸的肚子,看着眼前长长的走廊,面沉如水。
这条走廊没有窗户,分不出日夜,只有隔几米一盏的日光顶灯,亮度很高,看久了会让人晕晕沉沉。
走廊的两旁有一扇扇房门,安静地关着。
龚玲试图打开过几扇。每扇门的后面都是砖石,只留下一米来宽的狭窄空间,正好够一个人站在其中。
她不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已经几天。
也不知道还要在这呆上多久。
也许,一辈子?
龚玲其实是个简单的人。
还记得那一天,她和那个酒店主管吵完架后,出门吃完饭再顺手买了一个古奇的贝壳包,心情便又重新明媚了起来。
回到房间,她坐在床上边哼着歌边往脚上涂着指甲油,在身边撒欢的奶狗忽然一僵,然后跃下床铺,对着房门疯狂地吼叫。
龚玲有些疑惑,走过去看了看门上的猫眼。
门外空无一人。
狗仍在毫不消停地狂吼。
她犹豫了一会,轻轻打开门,探头看了看外面。
还是没有人,勘验现场的警察们都已撤离,只留下隔壁被封住的171房间。
她好奇地过去往里头看了一眼。
除了砸破的墙壁和地上狼藉的砖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
这时,一直跟在她脚边的狗像是在警戒着什么,呲着牙齿,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响。
突然,狗一个旋身,撒腿就往走廊的另一端跑去。
“十二,别乱跑!回来!”龚玲不想因为狗的事再跟酒店扯皮,穿着拖鞋就追了过去。
也许是刚才警勘查的缘故,消防通道的防火门被装着灭火器的红色铁皮箱子拦住,无法合上。
狗转弯,跑进了楼梯间。
龚玲气急败坏地跟上。
转眼到了十四楼,有些气喘的龚玲才终于逮到了这个调皮的家伙。
抱着狗边教训着边往电梯口走去。
电梯附近已经站着一个长发女人,垂着头,看上去正在等电梯。
女人穿着有些暴露,紧身的长裙裹出了一条漂亮的曲线,黑丝细腿踏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一看就不是正经货色。
龚玲默默冲她的身影翻了个白眼。
那女人像是有所觉一般,微微转头,长发间露出的眼睛看了龚玲一眼。
眼中都是寒意。
龚玲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加快步伐走上前按了上楼按钮。
这时才发现,那女人站在电梯前,并没有按键。
“你要去几楼?”女人的声音从侧飘来。
真是飘来的,那声音幽幽的,没点生气。
龚玲莫名有些害怕,甚至都因为不愿和她的眼神对视,不敢转头再去看她,更不敢答话。
叮咚。
升上来的电梯帮龚玲解了围。
她暗自深呼吸一下,故作镇静地抱着奶狗进了电梯。
还好,女人没有跟过来,甚至因为角度问题,都已经看不到她。
为了避免让这个诡异的女人知道自己的楼层,龚玲还故意连按了中间一排的好几个按钮。
电梯门静静敞着,根关不上。
难道是那个女人一直在按住上楼的按钮?
龚玲放下狗,探身出去看了看。
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
龚玲低着头回到电梯,耳边却悄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要去几楼?”
一股寒意攀上龚玲的后背,突如其来的恐惧让她迅速转身、后退,将身体紧紧贴在电梯的内侧。
还是什么也没有。
她紧张地盯着电梯门外。
没人出现。
电梯门也毫无动静。
这么僵持了半分钟左右,龚玲才再次心翼翼地走到门边伸头查看。
反复几次。
根没人按电梯的上行或者下行按钮,可电梯门就是始终保持着打开状态,从未试图关闭。
她双手抱头,狠狠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然后又将几个楼层的按钮按了一遍。
“你要去几楼?”
那个幽幽荡荡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龚玲有些崩溃了,她冲出电梯,挥舞着双手大喊:“谁在这里搞鬼!你给我出来!”
当然,没人理她。
“你要去几楼?”
“你要去几楼?”
“你要去几楼?”
声音不断响起,一遍又一遍,萦绕着龚玲的耳边不肯离去。
龚玲冲回电梯,将身体缩成一团,使劲地往电梯内壁靠着。
双手不停在半空中慌乱地抓挠,口中喃喃道。
“你是谁!别缠着我!求求你了,别缠着我……”
可电梯里除了她和奶狗再无其它活物。
奶狗……
她的眼睛往地上瞄去。
那只毛绒绒的狗定定站在电梯中央,眼睛里蒙上了一层白内障一般的灰色,正仰着头直愣愣地盯着龚玲。
狗的嘴巴一张一合。
“你要去几楼?”
龚玲惊叫一声,举起狗,狠狠摔下。
……
龚玲坐在地上静静地回忆着那天的场景。
从她走出那辆无法运行的电梯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刚刚困在这走廊之中时,她还处于一种激动和心悸的状态,可随着每一扇门的打开,随着时间在这永恒不变的走廊中悄然流逝。
此时的她只剩下麻木。
罪魁祸首早就现身来见过她了。
是一具身腐烂殆尽的女尸。
女尸告诉她,把她困在这只是为了了结与周剑波之间的仇恨。
甚至,女尸还和她打了赌,不会超过三天,周剑波一定会弃她而去,根不会来试图救她。
她不相信。
周剑波也许并没有那么爱她,可自己肚中的孩子却是周剑波一生中最大的心愿。
他不会放弃寻找的。
她坚信如此,所以才和女尸打了个赌。
接受赌注的女尸走到尽头的一个房间,推开门,里头竟是一个正常的房间。
有窗户,也有电视。
电视打开后是酒店各处的监控视频。
一个孕妇,一个女尸,就这样沉默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男人回来。
男人在大堂与酒店争吵。
男人看完监控录像后回到房间。
最后,男人拖着行李箱出门。
头也不回地走了。
龚玲走出房间,坐在走廊的地上。
由于有厚厚地毯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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