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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汴梁皇宫垂拱殿之中。
宋徽宗望着御史呈上的一堆堆奏章,不由得无比郁闷。对于《青楼女子诗词汇编》这样的书籍,他还是颇为喜欢的,更何况里面还有李师师的诗词与画像。
但是那群太学生和闲着无聊的御史们却将这件事情上升到了礼法的高度。赵佶虽为皇帝,但仍有很多事情不能作主。那些言官们就是他心中的洪水猛兽,屁大的事情都能上升到国家高度,比如宋徽宗宠信蔡京,但还是在御史们的死谏下,将其罢免了好几次。
宋朝政治开明,仁宗神宗更是广开言路,不断提高谏官的地位,刑不上士大夫,故而造成了文人敢于发言,敢于批评。
嘉佑六年,苏辙参加制举考试,在文章《御试制策》中大骂仁宗好色,欢乐失节,然后还将当时的宰执大臣,三司使也都骂了一遍。当时的仁宗几乎气得想要杀了苏辙,但在思索一番后,还是给了苏辙一个好成绩,并封了官职。
那些御史言官们的言辞极为犀利,有人希望将《青楼女子诗词汇编》全部销毁并将出书者下狱,以示惩戒,还有人认为那近二百名歌妓也应该受到重罚。
赵佶一时头大,他与李师师见过一面后,便再难忘却,怎会去惩罚佳人,并且他刚将出书者秦书封为画院待诏,还想着去欣赏他的画作呢,若直接下狱,那就是打了自己的脸。
不过,此事有关礼法,若不给那些御史们一些说法,很快就有人撰文骂他昏庸无能,更有人甚至会头撞龙柱,以此死谏。
御史们都崇拜魏征、包拯这类谏臣,在他们心里,礼法比其生命更重要,即使死了,也能落个忠臣的好名声。
片刻后,梁师成来了。
“陛下,微臣已经准备好了,换完便装后,立即就能出宫。”梁师成笑着说道。
赵佶微微点了点头,他几乎不用说话,梁师成就能将他想要做的事情办好。
汴京城中,微风阵阵,月如钩,大街上依旧热闹非凡。
赵佶在几名便衣兵士的保护下,再次来到了镇安坊。
此刻,李师师的心情正是不悦,秦书让她把编撰《青楼女子诗词汇编》的事情全都推到秦秀才书籍铺。
这让她非常感动,但李师师又非是逃避责任之人。她在闺房中来回踱步,思索着结识的大官权贵,细细想来,却是没有一个能帮助她。
就在这时,她听到昨夜那个儒雅的赵大官人又来了,并且依然出手大方,李师师只得略微打扮后,出门迎客。
片刻后,装饰雅致的客厅中。李师师为赵佶倒水沏茶,不过兴致却是不高。
赵佶自然知晓是何原因,当即笑问道:“师师姑娘,看你脸上有一丝忧色,想必是因为那本《青楼女子诗词汇编》吧!”
“真是抱歉,奴家影响大官人的雅兴了!”李师师非常愧疚地说道。
赵佶见李师师一脸窘态,无比娇媚,不由得看呆了,然后笑着说道:“歌妓著书,有违礼法,只是那些御史文人的一面之辞罢了,区区一本诗词,怎能影响了礼法,依我看,这不算什么大事,应该牵扯不到师师姑娘。”
“大官人,切莫如此讲,此事已经涉及到朝政礼法,听说官家都知道了,奴家也只能听从他的处置了!”
“你觉得官家会如何处理?”赵佶突然问道。
“这……私自议论官家有些不敬吧!”李师师有些为难地说道。
赵佶胸膛一挺,说道:“无妨无妨,咱们就是私下议论两句而已。”
李师师思索了片刻后,开口道:“官家素来仁厚,又爱惜才气,《青楼女子诗词汇编》中的诗词虽为文之小道,但奴家并未觉得有低俗下流之语,官家若看到此书,应该就不会责罚,不过此书违礼之处,在于乃是歌妓所著,我们这些人身份低微,怎比得上那些文人士子的文采,恐怕奴家没准会有牢狱之灾!”
赵佶看到李师师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无比喜欢,又见她夸赞自己仁厚,更是兴奋异常,当即大笑着说道:“师师姑娘请放心,你不会有牢狱之灾的!”
“希望如此吧!”李师师只当对方是在安慰自己。
接下来,李师师为赵佶弹奏了几曲后,对方便乘兴而归了。此刻的赵佶已经彻底被李师师迷住了,后宫佳丽数千,却无一人让他有这种精神满足的感觉,至于肌肤之亲。赵佶认为那将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自认自己的谈吐和才华已经也将对方吸引,即使不暴露自己的帝王身份,李师师也会爱上他的。
而此时的李师师,对这位赵大官人也越加感兴趣,她也算识人无数,但却从未见过如此具有博大气势和超华文采的人。
翌日,赵佶以感染风寒为由,直接罢朝,那群御史们的奏折在案头堆的老高,但他却看也不看。
至于身居高位的蔡京、高俅等人,更是不露面了。那群御史没有骂他们,他们已经感到庆幸了,至于这种有违礼法的事情,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故而直接闭门不出,不发表任何意见。
相对于御史和太学生的有违礼法之说,汴京城的百姓们则是采取另外一个态度,认为《青楼女子诗词汇编》没有什么违礼之处。歌妓也是人,凭什么不能出书留世,凭什么不能大卖。
对于此,秦书也没有任何办法,见购买《青楼女子诗词汇编》的人不减反增,当即毫无顾虑地继续卖起书来。
又一日,赵佶还是没有上朝,御史们顿时看出了蹊跷,官家这是对他们不满了。但是他们可不管这些,即使君王也要遵守礼法,他们觉得自己死谏做忠臣的时间已经到了。一些文人甚至还认为这是一次名垂青史的机会,故而纷纷拿起笔来,越写越兴奋。
几乎两日间,汴梁城中的街头巷尾无不议论此事,并且对待这件事情的看法也是两极分化。
文士学子大多认为歌妓著书于世有违礼法,而坊巷街头的商贾民众却认为无伤大雅,并且将这本书越捧越高,声称比一些学士佶屈聱牙的诗词耐读多了。
双方各执一词,彼此争辩,在酒楼茶馆里随处可见,几乎已经变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这件事情,彻底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