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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流域的旱灾,就像是一根导火索一般,导致全国各地民怨沸腾。大宋王朝又朝着历史转角的那处深渊迈出了一大步。
蔡京、王黼等人依然粉饰太平,将很多消息都压了起来,对赵佶也只是报喜不报忧。赵佶和李师师已经坠入了爱河,这个年约三十八岁的青楼天子,觉得到此刻才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浪漫爱情。
邓素被逐出太学之后,写下了四句足以名传千古的诗句:填海我如精卫,挡车人笑螳螂。**群黎有补,一身万段何妨。
太学生们一时敬佩万分,叹息大宋缺少了一位耿直忠臣,但鲜有人再敢去讽刺关于花石纲的事情了。太学生相当于国家的储备干部,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朝廷的情况。花石纲乃是赵佶最爱,并由太师蔡京主持,王黼、高俅、童贯、白时中都鼓吹赞同这件事情。他们若执意上谏,那就是和官家过不去,和朝堂上当政的大臣们过不去。
不是所有的太学生都能像陈东、邓素那样爱国不惜死。绝大部分的太学生还想着进入朝堂,封官加爵呢!他们爱国,也尊崇儒道,但他们更懂得见风使陀,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该闭嘴的时候闭嘴。包括一些言官们,他们在朝堂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甚至有时候惹得赵佶大怒,但是他们知道尺度,知道哪些禁忌不能碰,知道自己能得罪谁,不能得罪谁。
大宋的官风,从上到下,已经彻彻底底地扭曲变形了。
邓素返回家乡前,还专门和陈东去看望了秦书一番,两个人就像是一对相声演员一样,夸的秦书都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爱国书商了。
沐晴雪的祖传药膏和内服的中药非常有效,秦书在床上趴了五日后,便恢复的差不多了,当即开始下床走动。
秦秀才书籍铺虽然被停业了一个月,但刻书坊的刻书工作仍在继续着,《西游记》的那些书迷们都等的着急了。这若不是朝廷的禁令,他们肯定都跑到秦书家里面来去催稿了!
最近的朱员外,乃是春风得意,心想事成。梨枣书市办的红红火火,再加上秦书的书籍铺被关,他日日满面笑容,几乎顿顿都吃着他最喜欢的羊肉馅的角儿(饺子)。
甚至,在两日前,朱员外还派人给躺在床上的秦书送来了一捆书。这些书都是一些唐代传奇小说,适合无聊时打发时间所看。
他美其名曰,看书有益于心情舒畅,利于秦书恢复身体。苏青怡当时就来气了,差点儿没有将书扔出去。
这些书足够秦书看到年后了,这明显是诅咒秦书会一直躺在床上。
秦书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在意。他的图书馆在年后便能投入使用了,并且背后的投资人还包括着赵佶,只要图书馆一投入使用,梨枣书市绝对会遭到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转眼间,到了十二月。
秦秀才书籍铺,再次开门营业,西游小报一开卖,便引起了全民疯抢,而南轩斋也与秦秀才书籍铺同时,卖起了当期的西游小报。
临近过年,汴梁城繁华如旧。
而在这个时候,历史上非常著名的一次农民起义出现了,这就是梁山起义。四大名著中的《水浒传》便是取材于此。
梁山起义并没有所谓的一百零八条好汉,而是头目宋江聚众三十六人,占据梁山泊,招募义军,杀富济贫,惩治贪官的事情。
当赵佶得知此事后,率先想到的不是平定叛乱,而是招安。所谓的招安,其实就是朝廷将不正当的组织变成正当的组织,以此安抚他们不再作乱。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皇帝是有多么荒唐,百姓已经造反起义了,他心中还想着将他们当作顺民安抚笼络呢。
只可惜,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宋江等人压根就不同意被招安。礼不成时再用兵,赵佶无奈之下,只得命人率兵征讨,于是一场兵贼追逃大战便在山东轰轰烈烈地上演了。
虽然此事发生在山东,但不断有人传言反贼已经到了汴梁,并且准备对官家不利。于是,汴梁城里的禁军骤然增多,白日里在大街上游走,晚上则是分组巡逻,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起来。
天一冷,秦书也不愿意出去转悠了,每日就是在书房里写写稿子,和苏青怡斗斗嘴,小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又一日,晚上。
秦书正准备去接还在书籍铺算账的苏青怡,刚打开大门,一道灰色的身影突然闯入了他的怀中。
秦书低头一看,竟然是身穿男装的沐晴雪,其左肩猩红,一根断箭正插在肩头。
“秦书,快救我,外面有官兵追我!”沐晴雪脸色苍白,满是汗珠,显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一切听我的。”秦书当即关闭房门,抱着沐晴雪便朝着里屋走去。
一旁的刘叔刘妈走了出来,一看到鲜血,正要问些什么的时候,秦书当机立断地说道:“刘叔刘妈,你们就当什么也没看见,若官兵到咱们这里了,一切由我开口。”
见秦书表情认真,从来都没见过这种情况的刘叔刘妈当即点了点头。
秦书迅速将沐晴雪抱到了苏青怡的屋内,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外套脱掉,先简单处理了一下血迹,然后找了一件苏青怡的外套为其穿上,并盖上了被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好好休息,一切有我呢!”秦书将沐晴雪扎起的长发迅速散开,朝其笑了笑,然后向屋外走去。
“哎呀,这不是李捕头吗?大晚上的带着几位差大哥来我这里不知有何贵干啊?”秦书笑着问道。
这位李捕头正是负责东大街这一块的巡防治安的头头,秦书没少给他好处。
“秦掌柜,你可见到一个身穿灰衣的瘦小男子从这里经过?他肩受箭伤,应该跑不了多远!”李捕头对秦书的态度还算友好。
“没有啊,我一直都在院里,没见过有生人进来,不会是梁山反贼吧?”秦书装作一脸胆怯的样子问道。
刘叔刘妈站在一旁,脸上有些害怕,但却只字不言。
“除了你们三人,家里还有别人吗?”李捕头问道。
秦书指了指内院说道:“我妻子正在屋内睡觉,其他就没人了。”
“那让我们例行搜查一下吧!”说罢,李捕头大手一挥,三个捕快去周围搜寻起来,而他则是带着两个捕快直奔内院。
秦书连忙跟了过去,在搜寻了几个屋后,李捕头来到了苏青怡的房间,站在门口看到床上躺着一人,长发还散落在外面,当即便走了出来,朝着秦书拱手道:“秦掌柜,得罪了!”
然后,便带着众捕快去别处搜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