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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紫川家历来优待军队将领,除非是犯有谋逆大罪,对于高级将领来,即使是关禁闭也显得非常的温情脉脉。
紫川秀的住处是一栋两层的别墅,窗外空气清新,风景如画,房间里设施齐备,伙食和服务优良,两个勤务兵随时听使唤,甚至有一次蒙克多还主动问紫川秀“需不需要女人”——很难相信这种话出自这个外表一正经的人,紫川秀听得头上都出了几颗星星。
从警卫们口中,紫川秀得知这个庄园原来是紫川参星平时冬季渡假的秘密行宫,平时是禁区,难怪连紫川秀也不知道在旦雅城郊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风景如画的好去处。
总长居然拿自己的行宫当紫川秀的临时住处,从待遇上,他实在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只有一点美中不足:紫川秀不能出去。
警卫们日夜守着整栋别墅,只要他一走出门,立即有人上来很有礼貌地问他还需要什么,如果没有,那秀川大人您还是回房间里好好歇着吧,千万别累着了。
看管紫川秀的警卫都是来自禁卫军的官兵或者远东军校刚毕业的士官生,没有一个曾在紫川秀、斯特林或者帝林的部下任职过。
往常,这种工作都是由军法宪兵来执行的,但现在显然宪兵部队已经不能相信了,正如不能信任他们去逮捕帝林一样。
紫川秀试了几次,结果都是没到走廊就被堵了回来,他好言恳求也没用,大发雷霆也没用,守卫们接到了最严密的命令:“绝不能让紫川秀外出与外界接触!”
对这个命令,他们执行得一丝不苟。
有一次,紫川秀都准备好动手硬闯了,结果警卫们一字排开挡在门口,每人手里牵着条狼狗。
蒙克多彬彬有礼地:“我们都知道统领大人您是高手,我们是拦您不住的,何况我们也不敢出手得罪您。只是我们认得大人您身份尊贵,就怕这些狼狗不认得。”
他做个手势,警卫们一起松手,十几条狼狗如离弦的箭般无声无息地猛扑过来,张开血盘大口露出白牙,血红的眼睛盯住紫川秀喉咙!
紫川秀魂飞魄散,急忙把门一关,狼狗们龇着牙从窗户里扑进来。
紫川秀跑得连鞋子都不要了,轻功超水平发挥,光脚一溜烟跳到屋顶上,十几条狼狗呼哧呼哧着抓着墙壁要爬上来。
那天演出了足以让黑旗军战旗蒙耻的最黑暗一幕:抗魔族名将、被西南千万军民所爱戴的黑旗军统领紫川秀,光脚抱住了屋顶黑乎乎的烟筒在黑夜里发出如狼一般的凄惨哀号:“救命啊……”
自从那次伟大的狱壮举失败以后,紫川秀终于死心了:除非自己狂性大发拿洗月刀杀开一条出路,否则是绝无可能出去的。
书房里的书很快就看完了,又不能接触外界的报纸,他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吃和睡以外,最大的娱乐就是坐在窗口看着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看着鸟儿飞过树梢,知了在歌唱,看着月亮皎洁,繁星如尘,一直看到眼睛发直。
以前戎马匆忙,紫川秀常常抱怨自己天生是操劳的命,现在真闲下来了他才发现,有事忙那也是一种幸福。
无聊寂寞得发慌,一个星期不到,紫川秀已经学会自己对自己话了。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是对智慧的极大摧残,他恐怖地发现,自己的思考能力和速度都差了很多,他不得不找来一副扑克牌左手与右手对战——再不找点事做,他真的会被憋得发疯了!
所以,当蒙克多通知紫川秀调查组要求立即对他进行提审时,他是兴高采烈地走进了审问室。
审问是由罗明海、瓦格拉尔和几个紫川秀不认识的元老主持的——当然,他们做了自我介绍,但紫川秀根没听进去,他张口就问罗明海:“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罗明海还没出声,瓦格拉尔就板着脸喝道:“紫川秀,你还想出去?这么多天,你难道就没有对自己的罪行反省吗?”
紫川秀斜着眼睛端详了瓦格拉尔一阵,一言不发地转过头去,虽然他没出声,但那轻蔑之意已表露无遗。
瓦格拉尔气得满脸通红,一拍桌子:“紫川秀,七八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你谋杀马维家一百二十三名成年人,有没有这回事?”
紫川秀把桌子拍得更响,吼道:“七八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马维勾结倭寇发动兵变谋害上级,有没有这回事?”
“紫川秀,七八三年十二月下旬到七八四年一月上旬期间,你借平定兵变名义杀害无辜平民四百五十三人,命令军队非法拘禁平民两千一百三十五人,抄没马氏家族名下所有财产,这是不是事实?”
“马氏家族七十年来暗中私通倭寇,为倭寇提供粮食和藏身基地,帮助倭寇销赃,从中牟取巨额非法收入,这是不是事实?马氏黑帮在西南肆虐多年,鱼肉百姓,欺压无辜,作恶多端,血债累累,收买官员、元老多人,民众恨之入骨,这是不是事实?瓦格拉尔,七八一年六月十五日你收受马钦给你的贿赂三十万银币,然后每个月都收受十万贿赂,这是不是事实?”
审判官们大惊失色,大家震惊地望着瓦格拉尔。
瓦格拉尔浑身颤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挣扎着:“紫川秀,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完没有证据!”
“证据就在这里!你收钱后写的收条马维都收藏了起来,抄家时已经被我发现,我随时可以拿出来!”
“你胡!”瓦格拉尔站起来大声:“当时我根没写收条,我——”
瓦格拉尔突然住了口,惶恐地四处看,看到旁边同僚们震惊的表情,他脸刷地白了:“我——我——我是,我没拿那笔钱!”
“哈哈哈!”紫川秀抱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笨蛋我见了不少,但第一个见你这么蠢的!”
“瓦格拉尔阁下,”总统领罗明海阴沉着脸站起来:“这件事,你稍后给我解释。现在,由于你涉嫌马维一案,你已不适宜留在调查组了。请你回避。来人!”
两个制服笔挺的士官生出现在门口,罗明海指着瓦格拉尔:“把他带下去,不准他与外人接触!”
警卫们不由分把瓦格拉尔架了就跑,瓦格拉尔这才清醒过来,大叫:“总统领大人,大人,听我解释啊!我要解释啊……我是元老,你不能这样对我的啊!”
凄惨的叫声渐渐远去,看着瓦格拉尔消失在门口,罗明海狠狠地吐口痰:“败类!丢人现眼!”
紫川秀静静地望着罗明海。尽管罗明海有很多地方让他看不顺眼的,他心胸狭窄,他目光短浅,他记仇心强,他长得不帅,他还有口臭,但谁都不能罗明海是个贪婪的官员。
作为紫川家官僚系统的第一人,若是想收敛钱财,他是有很多机会的,但他却是出了名的清廉刚正,在马维那份长长的行贿名单上,紫川秀从头到尾找不到他的名字,就连他的死对头帝林也不得不承认:“罗明海不贪钱。”
他坚信“无欲则刚”,位极人臣却清廉如水,过着苦行僧一般的艰苦生活。他是一个有着极其坚定内在的人,意志坚强如铁,富有经验又极其干练,拥有极丰富的政治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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