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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请他进来吗?我想当面向他道谢。”
秦路出去请哥普拉,过了一阵,哥普拉跟在秦路的背后进来。
紫川秀很真挚地向他道谢,后者仿佛很不习惯这种场面,僵硬地点点头:“大人醒来了,这是个好消息,我得立即向帝林大人报告。您好好休息吧,我的人就在隔壁。”
话一完,他冷漠地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紫川秀哑然失笑,这些军法官冷漠惯了,连表达感情都不会。
身体一天天康复,能够起来四面走动了,紫川秀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微妙。
自己还是在总长的那个别墅里,但是看守的警卫竟有三股之多。
原来的守卫部被换走了,由帝都新派来了禁卫军官兵,但这次他们只负责外墙的保卫,不得入室内;第二批是野战戎装的士兵,紫川秀也看不出他们是哪个部队的,秦路只是轻描淡写地是“我们的人”,他们在院落内站岗,巡逻昼夜不停;还有一拨人马是监察厅的宪兵,他们负责了室内的保安、饮食控制,紫川秀入口的食物都得先经过他们的检验。
而紫川秀身边的警卫更是严密。仿佛商议好似的,宪兵、禁街军、军方都派了四个人在紫川秀身边,二十四时三班轮流值班,紫川秀身遥随时随地都有十二个警卫——与其他们在监视紫川秀,倒不如他们在互相监视。
哥普拉每天晚上都抱着把弩睡在紫川秀窗口树下,而秦路更甚,他干脆搬了张床来到紫川秀房间同吃同住,日夜刀剑不离身。
让一个实权副统领和一个红衣军法官为自己守夜,紫川秀感觉很不好意思,数次推辞,但秦路笑吟吟的:“大人,这件事您就不要管了,斯特林大人叮嘱我,无论如何要保证您的安,绝不能让他们再得手。我们的工作是保护您,而您的工作是把身体养好!”
哥普拉与帝都一直保持着信鸽联系,不时将帝都的最新情况报告紫川秀。
紫川秀得知,这次事件引起了轩然大波。
军方极其愤怒,斯特林、林冰、文河等十七名军方高级将领联名向总长殿下上书,要求立即将紫川秀无罪释放,如果总长不答应,军方高层就要集体辞职。
幕僚统领哥珊也支持他们,宣称:“对紫川秀统领的审判是紫川家的耻辱!”
帝林更是激进,他干脆向各省的监察厅和军法处下发公文:“马维,男,三十一岁,身高一米七七,双眼皮,高鼻梁,瓜子脸,黑色头发,西南瓦林行省人士,官街旗,爵位为伯爵。各省宪兵部队、军法机构若碰到此人,不必请示,当场打死。”
紫川秀才意识到事件影响之大,他有点心惊:“为我把事情搞得那么大,真的不好意思。”
“紫川统领,这你就错了。”秦路很认真地:“这次大家同声联气地支持你,与您交情固然是一个原因,但主要却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马家十一年前谋害云山河前辈,十年来作恶多端,天怒人怨,同袍们早已对他们恨之入骨。你铲除他们,没有哪个正直的人不拍手称快的!我们身为同袍,怎能不站出来句公道话?”
紫川秀听得心头感动。当真是公道自在人心,他想起那年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帝都大会议事件。
当时杨明华权势骄人,意图谋反夺位,却在会议上遭到了军方的一致抵制。
尽管当场喋血,但军方却始终没有屈服。
军队是家族的中流砥柱,平时沉默不语,但关键时候,敢挺身而出主持公道的还是这群血性男儿。
秦路话锋一转:“何况,紫川统领您也是军方的代表人物之一,这已经不是您个人的事了!如果连这么件黑白分明的事情都争不回个公道,那我们军方还怎么有脸出去行走啊?”
紫川秀哑然失笑。
七八四年二月,帝都为了紫川秀、马维事件在吵嚷个不停,朝野分裂成了两派。
少壮的军政派一面倒的支持紫川秀,元老贵族派则站在了马维那边。
两派都有相当实力,斗争非常激烈,而紫川家总长紫川参星夹在两派交战的火力中间,苦不堪言。
他上午刚刚安抚了要求“严惩擅权军阀”的元老会代表团,下午又得去跟来自黑旗军的军官请愿团座谈——他自个都觉得自个话像放屁,保质期不到三个钟头。
严惩紫川秀就失去了军心,放纵紫川秀又得罪了元老会,紫川参星不知把紫川秀臭骂了多少回,这家伙惹了那么大麻烦!
无奈何,他只好使出了最拿手的“拖”字诀,既不放人也不定罪,这个案子悠悠地拖了下来,反正紫川统领好吃好喝,在渡假山庄也不算委屈了他。
拖得久了,等元老会的大爷和军方的丘八们叫嚷得喉咙哑了,他们自然就安静下来了,那时再来从容处理好了。
但七八四年二月二十五日,在西北战线传来的噩耗,彻底把总长的如意算盘打破了。
这是一个飘着微雪的安静清晨,哨兵在壕沟里来回巡游,他们不时跺脚咒骂着这寒冷的冬天,羡慕同伴们可以缩在被窝里呼噜大睡。
士兵们杂七杂八地发着议论:“这种天气,如果有一壶烧刀子酒润润嗓子,那是最舒坦不过的了!”
“顶好还有个女人陪着暖暖被窝呢!”
忽然,某种细微的声音传来,有人出声问:“你们听到什么了吗?”
“你过敏了吧!这种天气,连老鼠都不会出门,怎么可能有人来呢?”话音刚落,连最迟钝的人都能感到地面在微微地震动,远处传来低沉的闷雷声。
哨兵咒骂道:“见鬼了,冬天打雷了。”他把头探出阵地朝远处张望,身形骤然僵硬了,接着凄厉的尖叫撕破了黎明的安宁:“警报!敌人来袭了!”
大地的尽头传来闷雷般的回声,白皑皑的地平线上涌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线,这道血线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变成了血斑,然后血斑又变成了血泊。
在白色的大地上,血泊以惊人的速度扩大,仿佛一个巨人正在汩汩淌着血,鲜血汇成了汪洋,最终将整个白色的大地覆盖,极目所见都是血一般的红色,在新兵还在目瞪口呆的时候,有经验的老兵已惨叫出声:“十字军!十字军来了!”
庞大的骑兵群猛然从高坡上俯冲而下,蹄声轰隆,成千上万骑兵的斗篷红得仿佛血染的一般,仿佛一道刺眼血流正在滚滚涌来,那种震撼的情景若非亲眼所见无法想像。
初晨的阳光下,骑兵们猛然跃过一道道铁丝和壕沟,犹如一道猩红的“鲜血”滚涌而过,摧灰拉朽,势不可挡。
“敌人来袭!”尖利的警报声一阵接着一阵,观察哨的叫声此起彼伏:“正面发现敌人!”
“西北方向发现敌人!”
“西南方向发现敌人!”
红衣军阵容如铁,白底蓝色的大旗在风雪中迎风飘扬,醒目的“霜”字在白日下灼灼发亮。
阵地指挥官面色惨白:没人猜到流风家会选择风雪天发动进攻,边防军的大部队都还龟缩在加南大营里睡觉呢。
骑兵的冲击势如狂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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