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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李欣来不及回自己的宿舍放东西,抱着一沓专业书,气呼呼的跑到了男生宿舍。
男生宿舍内,阿道穿着小内内,握着拳头,显示着自己的肱二头肌,健硕的臀大肌;黄夏赤着上身,趴在地板上做着俯卧撑;
阿波抠着脚,光着上身,背心搭在肩膀上,和阿勇大呼小叫地玩着《泡泡堂》的双人模式;孙不器一身短袖、短裤的清爽打扮,准备去校园的林荫小道跑步。
李欣莽莽撞撞地推开虚掩的房门,冲进了男生宿舍,预备向不负责任,做“甩手掌柜”的孙不器兴师问罪。
女孩进入房间的那一刻,男生宿舍里的空气仿佛凝固。刹那后,不请自来的女孩突然闯进了男生世界,就像冷水倒进热油锅,发生了一系列剧烈反应。
阿道头也不回,捂着要害部位,大叫着躲进了卫生间;黄夏也不洗手,一个箭步冲进了被窝,迅速地放下蚊帐;
阿波赶紧把游戏关掉,电脑的关机速度太满,《泡泡堂》的音乐格外刺耳;阿勇顾不得宝贝自己的电脑,不怕闪坏主板和显卡,直接了当地拔掉了电脑电源!
李欣看到自己的不期而至,对男生们造成如此大的破坏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迅速的扭过头;但她像一个钉子,坚定地站在男生宿舍里,坚决不出去等待。她大一的时候,曾经来过孙不器宿舍,和对方的舍友们是点头之交。
阿道从阳台上的衣架上,随便扯了一件半干的裤子,慌张张的套上身,保护好自己的“贞洁”。他隔着卫生间的小门,露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愤怒的瞪着孙不器。
有一就有二,其它受影响的舍友,全部看向孙不器,显然把他当成了罪魁祸首。
受不了舍友的怨念,孙不器无奈的建议,“李欣,你先出去,让这些家伙收拾好仪表。他们还等着你,帮忙介绍女朋友呢。”
听到这句话,舍友们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纷纷竖起了大拇指,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如果孙不器是个女生,可能要扑过来,表示自己的欣慰之情。法语班都是软萌地文艺女青年,明显要比自己英语班的“女汉子”温柔许多。
李欣背对着大家,快速的摇着头,倔强地拒绝,“我不!我就呆在这里,就等你一起出去。反正我也看不到,听不到,你们自己随意啊。”
女生说完话,掩耳盗铃的用双手捂住眼睛,表示自己绝对是“非礼勿视”,嘴巴却不停歇,埋怨的问道:“我打了你那么多电话,一直找不到你的人。这次学校活动的事情,你还管不管啊?”
李欣不接自己的话,不谈给舍友介绍她同班女生的事情;舍友们全都是有奶遍有娘的“白眼狼”,眼神又变得愤怒。孙不器只好认命投降,乖乖的换好长裤、体恤,和女孩一起走出宿舍。
两人刚关上门,差点被阿勇的惨叫吓到。对方悲愤地大喊,“阿道,你这个死基佬!干嘛穿我的衣服?死了,死了,这件衣服可是牌子货。现在你穿过了,我还怎么穿,只能选择扔掉了。”
阿道大喇喇的回答,“怪不得有香味,真是娘们穿的衣服!你别哭了,我马上脱下来,给你再洗一遍。咱一件衣服,用半包洗衣粉,总可以了吧?”
宿舍里噼里啪啦,人的走动声,桌椅的移动声,大声吵嚷声,舍友的劝架声,交杂成闹哄哄地一团。
孙不器耸耸肩,无奈的说道:“子曰:女人是老虎,真是诚不我欺啊!有人更进一步,长得更加可爱,也更加祸国殃民,变成了专迷书生的狐狸精!”
李欣扯了扯嘴角,不理孙不器的胡言乱语,权当做对方被抓壮丁后,心情不太好,冒出来的酸话、怪话。
孙不器轻轻推开学生会办公室的大门,里面早已经济济一堂,黑压压地坐满了不下五十人。
大家看到来人的面目,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大声打招呼,“师兄好。”“部长好。”“伪君子来啦!”“三东,你这段时间,死哪里去了?”
不同的身份,同孙不器打称呼的方式,也不尽相同。前两者是大一的师弟、师妹,或者同部门里的干事;后面打招呼的人,是他在学生会的同级同学,或者老对手。
从半年前开始,在这样的部门联席会议里,大家会约定俗成地,把重要的位置留给孙不器;即使说小话的同级,或者高一级师兄,也默认了这样的座次安排。他们只敢在背后说一些,孙不器不尊敬师兄的怪话,不敢当面顶牛。
今天非常例外,孙不器热情地回应了大家的招呼后,没有如往常一样,当仁不让的做到重要位置。他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坚决把主席的位置推让给李欣。
大部分人疑惑不解,也有部分人听到了孙不器退选的风声,大家的脸色各异。不管如何,孙不器都是个不能忽视的人物。有孙不器的团队,没有孙不器的团队,工作效率大不同,在外国语学院里的影响力也大不同。
孙不器可以和辅导员、学院书记、院长们谈笑风生;其它人进了学院办公室,大气都不敢喘,这就是明显的差距。更别提学院领导明显不同的态度,大家说起来都是泪,三斤醋都不够吃的。
李欣不再是昨日的吴下阿蒙,不再是人一多的时候,就用眼神求助的小女孩。她今天表现的不错,虽然偶有磕磕绊绊,但也顺利的主持完了会议。
大家等李欣说完,都第一时间瞄向了孙不器,希望从对方的脸色变化,得到更多的信息。
孙不器策划这次活动的目的,就是要推李欣上位。他当然不会喧宾夺主,做一锤定音地点评,而是一直恪守着“徐庶入曹营,一言不发。”
李欣讲完后,会议室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沙沙沙”地记录声,“刺啦刺啦”的翻书声。
一位面善的师姐,和李欣是老乡,赶紧出来打圆场。她笑嘻嘻的问道:“孙师弟,现在不是藏拙的时候,如果李欣学妹有考虑不到的地方,到时候闹了笑话,丢的可是咱们学院的脸哦。”
刚才喊孙不器“伪君子”的师兄,也跟着起哄,大声喊道:“就是,就是!她一个大二的女孩子,没有什么组织活动的经验。这次代表咱们学院,和其它兄弟学院交涉,不知道要出多少糗。咱们这群做师兄师姐的,是不是要帮忙?还有就是,前面做出的这个决定,是不是也有点草率?”
这已经是直接的质疑,恨不得当场换将,让自己顶替上去。李欣被师兄厚颜无耻的话,捕风捉影的质疑,气的脸色通红,眼里沁着泪花,手指紧紧地握在掌心。
孙不器听到话题的风向不对,也顾不得遵守进门前不开口的承诺。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正在交头接耳的人群,马上正襟危坐;准备开口表示反对的人,也马上跟着闭嘴。
孙不器用眼光扫了一圈办公室,神情淡淡的说道:“林师兄,你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私下给我提,可以给辅导员提,也可以给李书记提,更可以给咱们院长提。现在已经有定论的事情,你这样咋呼,成何体统?你是反对我,还是反对学院领导的决定?”他放慢语速,压低声调,可是大家都能感觉到话语里压抑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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