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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日短,孙父、孙母刚吃完晚饭,听到有车停在门口,听到黑子的叫声,没有太在意。
小镇在105国道边上,经常有过路车,有通宵的司机拐下路口,睡一会再出发。
黑子叫了一声,就不再继续叫了。
家人反而觉得反常,现在偷狗的贼很多,恐怕?
孙母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大喊一声,“谁?黑子,回来……”
孙不器脱口而出,“妈,是我……”
幸亏在黑夜,流泪没有被外人发现。
孙母疑惑,大声问道:“大孩?”
孙不器拖着黑子的头,推开院门,走进了小院子,给了13年前的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孙母被突然的热情搞晕,推开儿子,拍拍对方身上的泥,开始了唠叨,
“你怎么回来的那么快?怎么没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提前去车站等你。那么晚了,你没有吃晚饭吧?我给你重新热热。”
因为学校离镇子不太远,孙父买了一辆嘉陵125代步,从孙不器初中,高中,一直服役到大学,那也是接送孙不器兄弟上学的交通工具。
孙不器赶忙劝阻,“我开车回来的,车还在外面。妈妈,把我爸,我弟喊出来,帮忙搬东西。”
院门太小,院子也不太大,车只能停在路边。
听到院子里的谈话声,孙父披着衣服走出房间。
他身材消瘦,声若洪钟,大喊一声,“大孩回来啦?你怎么不提前说下。不悔,别再看电视了,你哥回来了。他没来的时候,你一直惦记。来了后,你也不出来打招呼,有你这样当弟弟的吗?”
……
来不及吃饭,孙不器打开行李箱,先分发礼物,
“爸,这两条蛇是热带毒蛇,直接泡酒,可以活血化瘀;妈,这个是南海珍珠,比人工珍珠大一点;弟,就你的待遇高,一个IPOD,一个笔记本电脑。剩下的都是琼州特产,自己吃,送人都合适。”
双手捧着礼物,孙父、孙母有点手足无措,脸上非但没有一丝喜色,反而一脸郑重。
孙父提高嗓门,指着儿子的鼻尖,“老实交代,你的钱哪里来的?珍珠、海蛇或许不值钱,笔记本可不便宜,要一万多,一件顶你爸一年的工资!”
孙母抱着孙不器,开始抹眼泪,“我和你爸送你上学,是让你读书,不是让你做坏事。你每月打过来2000块,都给你单独存着。我和你爸整天提心吊胆,每晚都担心得睡不着。你现在……”
孙不器不能说开游戏工作室,也不能说卖软件、炒股;父母不懂这个,反而以为是欺骗。
他只能撒谎,拍拍胸脯,一脸自豪,
“妈,这钱都是儿子亲手赚的,都是干干净净的钱。以前当导游,给老外服务,赚了一大笔钱。现在,我给一个电脑店老板打工,每个节假日都去帮忙。每卖出一台电脑,老板给我提成500块。我在学校担任干部,威望高,人望重,大家都去买。这学期,我就卖出去几百台。现在老板求着我当合伙人,生怕我跑喽!”
孙母不懂这个,转身求助孙父,“孩他爸,大孩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那么虚,卖一台电脑,提成500块,快赶上你一个月的工资。这不是坑人吗?”
孙父皱眉,看全家人都看向自己,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我们学校采购了一批电脑,经手人马上从国产的钱江125,换成进口的雅马哈150。给回扣那么多,老板肯定赚的更多,里面的猫腻多着呢。”
孙不器拍拍妈妈的肩膀,把对方按在沙发上,“妈妈,这东西是高科技,利润非常高。电视上经常做广告的三株、脑白金,实际成本不到售价的十分之一。爸爸抽的烟,一包成本不到一毛,敢卖1块。电脑卖一万多,利润也不会少。”
孙母半信半疑,暂时放下心;不管儿子赚钱多少,只要走正路就好。现在就怕赚钱赚的心野,以后不安心工作。
她对着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傻笑的孙不悔,大声骂道:“二孩,别偷懒,快去把床收拾收拾。好好的一间房,让你睡成了狗窝。”
孙不悔怕被母亲镇压,抱着电脑,一溜烟跑进自己的小房间。
孙母又开始担心,“孩他爸,大海借朋友的车子,停在小路边,没有问题吧?要不要开进政府的院子里?”
她分不清奥迪和桑塔纳、夏利的区别,反正知道都很贵,除了乡政府有两辆,学校有一辆,路上跑的都是摩托车,自行车。
孙不器不想家人太操劳,拍拍黑子的头,“咱家有黑子,外面有风吹草动,它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
睡觉的时候,孙不器第一次发现了弟弟的异样,暗恨以前太粗心。
孙不悔的胸膛,明显比常人宽厚,经常喘粗气,嘴唇发紫,这都是心脏不正常的前兆。
以前家人也习以为常,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带弟弟去医院检查,医生也说不出一二三,只吩咐防寒保暖。
乡村医院大多都是赤脚医生转正,加上刚毕业的中专生。大多数病人,都会当做感冒发烧来治疗。头疼就开安乃近,发热就开板蓝根,再不行就打生理盐水。
病人再不见好,医生两手一摊,建议对方去城里看病。
孙不悔沉醉于初得电脑、IPOD的激动兴奋中,尽管都不能联网,只有几个下载的小游戏、国外电影,依然玩的乐此不疲。直到哥哥孙不器威胁收回,才不情不愿的关上了灯。
如何不着痕迹的带弟弟去大医院检查身体,成了不小的问题;父母把孙不器当成不懂事的孩子,根本不会在意小孩子的想法。
兄弟俩躺在同一张床上,各怀心事,一个是兴奋、激动,一个是担忧、无奈。
两人辗转反侧,很久才睡着。
……
孙家是北方传统的布局,中间一排三间大瓦房,中间是不大不小的院子;后来两个儿子逐渐长大,孙父又在墙东面,接了一间小房子,当做儿子们的卧室。
舟车劳累,加上担忧,孙不器很晚才起床。
他走进堂屋的正堂,里面已经是高朋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