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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外的索菲亚已经等得有些心焦了,可又不能把帕克扔在这里不管,犹豫了一会,她对费德士说道:“您还是去看看吧,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费德士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小姐,那边是三个光芒武士,而这里只有您一个,您说我到底应该去那边呢,还是应该留在这里?”
索菲亚面容一滞,可想了想之后,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还真的是关心则乱,自己似乎总以为狄奥还是那个庄园中不言不语的大男孩,可事实上,不知不觉间,那个男孩已经成长起来了。
终于,狄奥和雷蒙的身影出现在索菲亚的视野当中,索菲亚连忙迎了上去,一眼看到狄奥身上的血迹,当即脸sè大变:“出什么事了?!”
“没事,被偷袭了。”狄奥笑了笑,虽然伤口处依然在传来阵阵剧痛,但狄奥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他不想让索菲亚担心。
“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索菲亚心疼的说道,从雷蒙手中接过了狄奥,就要直接查看狄奥的伤口。
“都是别人的血,放心吧,对了,帕克怎么样了?让我过去看看。”狄奥连忙转移了话题。
索菲亚哪里知道狄奥和帕克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还以为帕克真的是狄奥的朋友呢,只好先压下心底的担忧,把狄奥扶到了帕克面前。
这时帕克不顾别人的劝阻,硬是从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身上的伤口由于他的动作又有几处被撕裂开来,可帕克仿佛感觉不到痛楚般,目光只是死死的盯着狄奥。
狄奥微微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用动作回答帕克。
帕克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把扶着他的艾弗里吓了一跳,一边摇晃着帕克的身体,一边胡乱叫着:“喂、喂,你怎么了?醒醒……”
帕克就象真的死去了一般,动也不动,任由自己的身体被摇来晃去,无神的双眼呆呆的望向天空。
狄奥静静的站在那里,帕克所掌握的那个秘密,对他而言意义非常重大,但是,他不想去逼问一个将死之人,那太无耻、也太残忍,纵使帕克就这么死掉了,他也不后悔。
当然,对很多人来说,这种傲气实在是犯傻,在天大的好处面前,完全可以放弃平时遵守的原则。
但,狄奥不会,他没有说话,只是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帕克,面对一个将死的人,那种安慰不管有多么温暖,都透着令人恶心的虚伪。
不止是狄奥,同样知道事关重大的雷蒙也始终保持着沉默。
这时,歌顿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武士走出了树林,他看到众人都围在帕克近前,也没有说话,只一脚把那武士踢倒在地,站到了雷蒙身边。
过了好久好久,帕克的眼睛终于转动了一下,接着用虚弱的声音说道:“狄奥……来……我要……单独告诉……你……”
雷蒙和歌顿对视了一眼,接着歌顿俯下身,一把抓住那武士的头发,便向一边拖去,其他人见雷蒙和歌顿已经避开了,也跟着纷纷向马车走去,索菲亚虽然感到很好奇,但同样不好独自留下来,和费德士一起退到了远处。
狄奥走过去,缓缓蹲在帕克身前,从艾弗里手中接过帕克,而艾弗里则一溜烟跑远了。
帕克小声说了几句,他也清楚自己活不长了,干脆直入正题,地图就在他脑海里,只不过,才说了几句话,他残余的体力已经用尽,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你先休息一下吧。”狄奥轻声道,他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本来想……带着她……找个安静的……地方……活……”帕克却不管不顾的继续说着,他生怕自己一休息便再也醒不过来了:“可这是个……吃人的……世界……到处都……吃人……”
狄奥一阵黯然,虽然帕克的表达不太准确,但他可以理解,弱肉强食,当然就是吃人了。
“狄奥……不要象我一样……千万……”帕克的眼珠向外凸起,蓦然一把抓住狄奥胸前的衣襟:“你要努力……努力……”
一股悲恸从狄奥心中升起,在胸膛中弥漫着,让他喘不过气来,准确的说,狄奥不是在为帕克悲恸,而是为自己。
他能理解帕克束手待毙的悲哀与不甘,因为他也体验过这种感觉,然后他在这个世界重生了,十几年的沉默、隐忍与苦修,正是为了不再重复那种悲哀。
不过,和索菲亚重逢这一个月来,他有些懈怠了,而帕克的话象一道炸雷,轰响在他耳边。
帕克的手指慢慢松开,身体也一点点软倒,胸膛间的起伏也随之停滞。
狄奥慢慢把帕克放在地上,目光一扫,正落在那个俘虏身上,他轻声道:“杀了他!”这个,算是他对帕克的祭奠。也许,从另一个角度说,帕克把星辰碎片区域的位置告诉他狄奥,并不算什么‘恩’,因为除了狄奥之外,他无人可说,但帕克也完全可以把秘密带进坟墓,以此对这个世界、还有这个世界的人发出最后的嘲讽。
所以,欠下的就是欠下的,唯独有些遗憾的是,他再没有机会去回报。
歌顿一愣,想杀的话他早就杀了,何必把人拖出来?他的用意是留一个活口,查一下周围地区的消息。
费德士眉头一挑,他想动但又没动,毕竟他是索菲亚的守护武士,中间还隔了一层。
就在这时,索菲亚突然举起手,一道浅蓝sè、长达两米余长的冰锥电shè而出,从那俘虏后背透入。
冰锥比那俘虏的身体还要粗壮,那俘虏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声,已被齐胸碾成两段,血花四散飞溅,一边的歌顿有些措手不及,被溅得身上一片鲜红。
索菲亚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悠然看着狄奥,但她的用意却不那么轻松了。
你们都不执行吗?那么我来!
费德士缓缓低下头,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跟着索菲亚已经很久了,从来没见过索菲亚如此暴力,好吧……他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做了。
歌顿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鲜血,他在苦笑,我没有不承认狄奥是队长啊……我只想提个建议罢了,何必这样粗鲁呢……“艾弗里。”狄奥道。
“大人,我在这。”随着回应声,艾弗里跳了出来,他并不是风系武士,但他移动的速度似乎非常迅捷,每当什么事情需要他的时候,他总会在第一时间跳出来,每当需要避嫌的时候,他又会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树林里还有一个女孩子,现在……应该已经……”狄奥缓缓说道:“你去看一看,然后把他们兄妹两个合葬在一起吧。”
“明白了,大人。”艾弗里一挥手,带着几个汉子大步向树林中冲去。
“索菲亚,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狄奥道:“歌顿、雷蒙,你们也一起来。”
“狄奥,你的伤……”索菲亚道。
“没事的。”狄奥摇了摇头。
如果换一个场合,索菲亚一定会强迫狄奥先把伤口包扎好,然后再去做别的,但看狄奥的神态,她有一种格外沉重的感觉,最后还是轻叹一声,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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