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七克(第1/2页)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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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新连忙跪下给王徵行礼,王徵将他扶起,打量一番道:“原本以为陈将军必然是个粗鲁武夫,见面才知是斯文有礼之人。”

    陈新谦虚几句,王徵却不打算与他多说,转头对孙元化道:“这监军道我是不能作,怕要辜负初阳一番心意了。”

    孙元化叹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王徵,陈新听他口气,与孙元化十分相熟,当着外人也没有以官职称呼,看王徵的外貌也比较苍老,孙元化的年纪他知道,今年已经五十一,王徵怕是至少有五十五以上。

    监军道最低也是山东布政司的佥事才能就任,而且也算实权职位,别人求都求不来,这个王徵倒好,稳稳当当的领导职位,还不愿意来上班。陈新对这个王徵有些印象,似乎西学造诣还在孙元化之上,只不过他不是专攻火器,对西方的一些机械却颇有研究。

    陈新眼珠转转对王徵道:“原来是王大人,久仰久仰。”

    王徵是个老实人,听陈新如此说,有些奇怪的问道:“陈将军难道还在何处听过鄙人名字?”

    “是,上次有一弗朗机船途径威海,两名传教士说起大明西学造诣最高之人,首当徐大人和孙大人,然后便说及一位叫王徵的大人。”

    “哦?这两位传教士叫何名字?”

    陈新继续胡说道:“他们倒是说了,就是怪得很,下官一时没有记住。”

    王徵哦了一句,他看着孙元化疑惑道:“难不成是毕方济或是汤若望,又或是金尼阁,不会,金尼阁崇祯元年便去了陕西三原。”

    陈新本来就是乱说的,孙元化自然也猜不出来,陈新赶紧道:“似乎有一个叫什么席尔瓦。”

    王徵摸着胡子笑道:“弗朗机国倒确实有叫这个名字的,看来是澳门新来的教士,难为他们居然听过我名字,不过这些制器之学远非耶稣会之精髓,陈将军执掌之文登营,乃我大明强军,将军手执利刃,更要心存畏天爱人之心,方为国之大幸。”

    陈新总算搭上了话,对孙元化和王徵躬身道:“王大人教诲,下官牢记,下官虽未受洗,却对天主教一直向往,每当圣诞日、复活日之时,下官皆要祷告。”

    孙元化和王徵同时惊讶的看着陈新,孙元化和王徵都算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尤其是王徵,以在民间推广天主教为己任,只要见到愿意信教之人,就心中欢喜。身后跟着的宋闻贤笑眯眯的一脸平静,他们两人一起骗人的时间多了,陈新就算说自己是教皇,他也不会有丝毫惊讶。

    孙元化突然想起陈新还在门口,连忙招呼陈新和宋闻贤进屋,顺道也把王徵留下,王徵见这个军将可以发展,便留下陪着,打算给陈新洗洗脑。

    孙元化坐下看看王徵道:“良甫,陈将军虽是武人,但也喜读书,得皇上称赞为戚少保第二。”王徵听了点点头,孙元化如此说,是表示陈新也多少读过书,好减少文武之间的距离,让谈话能融洽一些。

    “上次本官到文登之时,为何未听陈将军说及信教一事?饭前也未见将军祷告。”

    陈新继续编假话:“大人,下官掌管营伍,兵凶战危,自感杀戮过重,身上除了生而带来之原罪,又不断新造杀孽,七宗罪也不知犯了多少,下官想着,以后灭了建奴,再受洗不迟,以免污染了教友。”

    王徵大摇其头,急切的对陈新道:“陈将军此言差矣,早一日入圣教,便早一日赎罪,人人皆有原罪,何来污染之说,天主不可不畏,人之不可不爱,吾四海兄弟,人人认得元初真父母,本官自略明教义之后,反覆极论,以破其积习,以开其暗惑,以拨动其夙具之真心,而指之还家之路。”

    王徵换一口气又道:“此外,七宗罪便是七克,凡有骄傲、嫉妒、悭吝、愤怒、肥胖、淫欲、懒惰。早已由金尼阁著述阐明,并没有杀戮一条,况且陈大人杀的都是建奴,并非本性嗜杀,只需请一主教,便可为将军解罪,此事可由本官代将军安排。”

    陈新呆了一呆,他本来就不知道七宗罪到底有些什么,还是看一部好莱坞电影才知道共有七宗。而且看王徵似乎来劲了,他根本不愿信什么教,而且他知道那点东西太少,再说就要露馅了。

    陈新赶紧把话题一转:“原来可以解罪的,下官不明就里,原本不应多嘴,但下官方才在门口听王大人说话,似乎亦是因所为不符天主教之教义,进而心灰意冷,若是如此,何不同样寻人解罪?”

    王徵果然被带到了自己身上,他有些无助的摇摇头道:“本官与将军不同,将军战场杀人,归乡解甲,告解之时自然就不会杀人。本官却是因纳妾一事,熹宗时,因子嗣不多,受命于父母,纳了一房小妾,纳了妾便一直都有,将军可想而知,若是本官一边告解,一边却继续有小妾之实,岂非如将军边杀人边告解一般?哪位会士愿为我解罪。”

    陈新一脸恍然,同时心中暗暗觉得王徵迂腐,纳妾才多大点事情,不过他不随便表白意见,因为孙元化这个上官还在,要是自己说的和孙元化不同,到时候再要收回来,就怎么都显做作。不过他随即便想起孙元化在门口说的话,马上知道了孙元化的态度。

    陈新试探道:“这条是否违反了七克的淫欲?”

    对面两人都点点头,陈新小心的道:“我中国之地,一向是如此风俗,若是妻妾成群之人要信教,岂非要赶走许多女子,受流言之伤生存之难,以一教义伤及无罪之人,岂是畏天爱人。二来我中国三代之治,这个,那些圣人不也是有妾。难道三代圣人也要入地狱不成?”

    孙元化抚掌道:“然也,陈将军果然不同,本官对此条亦有此疑虑,照本官看来,妻妾皆是合法之良配,只要不是青楼狎妓嫖娼,便算不得淫欲。但那几位教士偏偏执着于此,多番拒绝了良甫解罪之请。”

    王徵看看两人辩解道:“三代之时我中国人口尚少,天主欲兴其家,蕃衍其子孙,以广传圣教于世,又知其德清且坚甚,不因多而淫,特意宽恕他们可娶二三妻妾,所以圣人能多娶,但这并非圣经,一时权宜之计罢了,金尼阁亦已在其书中讲明。我等既非圣人,即便是父母之命纳妾,亦是犯了淫欲,自然要遵从圣经教义。”

    陈新听得暗暗骂娘,人说官字两张口,这传教的更能说,那个金尼阁为了不得罪读书人,还能专门给圣人开一个口子。而且王徵居然也奉为圣旨一般,难怪这个王徵年纪这么大还是个四品,也太过死脑筋,孙元化便比他灵活得多。

    旁边的宋闻贤突然冒出一句,“既然是淫欲,王大人不陪那小妾睡觉便是了,还是照旧养着她,既免她流离之苦,也免犯了这什么七克。”

    孙元化轻轻咳嗽一声,宋闻贤才发觉说得直白了些,连忙站起对王徵告罪,陈新倒是觉得宋闻贤这个法子好。

    孙元化对王徵劝道:“宋先生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当年李之藻不也是如此,可另置一别院,每月保足钱粮,让她能在那处为生。”

    王徵道:“我本意让她另行改嫁,她却寻死觅活,否则我何需如此为难。宋先生这法子亦跟她说过,还是她不肯,我细细想来,她入我家门才十五,今年年方二十,若真用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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