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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将的脸上都挤出笑,但其中总有一丝傲慢,穿山文甲的军将便是四川白杆兵此次的领兵将领秦翼明,他父亲是秦良玉之兄秦邦屏,秦邦屏与周敦吉在浑河血战中率先渡过浑河,石柱兵组织严明,士气高昂,在北岸杀伤骄横的八旗军数千人,遭受投降炮手轰击才退回南岸,最后力战而亡,可谓虽败犹荣,步战丝毫不在建奴之下,一战打出了白杆兵的赫赫威名。这些关宁军将领的傲慢其实更多是一种妒忌和防备。
秦翼明来去年到关宁后也受到多方排挤,但崇祯和孙承宗对川兵十分重视,对他们还是十分关照,同时也有用川军制衡关宁军的意图,把这支部队当做镇守山海关的最后一道保障。所以双方的关系谈不上融洽。
秦翼明对祖大寿客气的说道:“有祖少傅在,此城固若金汤,唯一担忧,便是建奴强攻不成,改为围困,诱我大军来援,奴酋便可在最擅长之野战中损耗我大明精兵。”
祖大寿赞许点头,“秦将军说得是不差的,围总归是能饿死,不过奴酋数攻辽西,都是抢了就跑,此次孙大人已令宁锦坚壁清野,建奴无粮可抢,是围不了多久的,咱还没饿死,奴兵就先饿死了。”
秦翼明回忆一下以前的情形,也确实入祖大寿所说,建奴从来没有用过围困之法,大凌河离沈阳路途遥远,看起来建奴可能没有那个能耐运粮。他在心里同意了祖大寿的说法,随即想起一事,“少傅大人,先前督师大人派人告知建奴似已有红夷炮,是登莱那边报来的消息,下官认为,城中需得多备修补城墙的石料。”
祖大寿一听到登莱两个字,脸色稍稍一变,周围的将领露出不屑的表情,他们与东江镇一向互相不顺眼也就不说了,那个文登营的陈新去年公然和祖大寿唱对台戏,那时他还只是个游击,就敢在孙承宗面前和祖大寿吵架,而且占尽上风,丝毫没把堂堂关宁军放在眼里。
后来文登营靠着滦州和固安的战功得到皇帝的亲睐,辽饷被分了不少给登莱,到现在接近百万两银子,实在是挖他们的心头肉。
更让他们觉得不快的是,文登营和东江镇两月前在身弥岛再建奇功,野战获胜并活捉正白旗固山额真,相比起关宁军只能守城,差距不可道里计。
登莱一旦崛起,朝廷可以依靠的就不止是关宁军,加上东江镇和陈新都和关宁军极不对付,那么登莱真正成为朝廷制衡关宁军阀的力量,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
祖大寿不想提起那个陈新,很快换上笑脸,“秦将军未曾看过红夷炮点放,那东西不是奴兵那样的蛮人会用的。”
秦翼明还要再说,祖大寿不带他开口就抢先道:“某先谢过秦将军提醒,咱都记着了,秦将军护翼大凌河筑成,已是劳苦功高,枢辅大人昨日下令要调将军回保山海关,另调辽镇一部来此,此处有我辽镇守着,比不会让建奴得了好,建奴已是不远,秦将军都是步兵,可早些回军。”
这次孙承宗派川军目的是在修筑过程中护卫,现在城基本修好了,关宁军认为守住大凌河不成问题,如果能有些首级,他们就能搞成另一个大捷,以此与登莱的身弥岛军功抗衡,表明辽镇同样很有战力,所以他们不愿川军在此分了战功和田地,祖大寿本人就曾给孙承宗连去了三封信,表示可以把川军调走了。
秦翼明张张嘴,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辽镇摆明是要独占军功,其中有许多虚假之事,也不愿他这个外人在场,他虽有些不甘心,但川军毕竟是客军,孙承宗又下了令,他对祖大寿等人拱手道别,走下城去。
一个时辰后,一队队手持白木长枪或厚重刀剑的士兵从南门出城,队列严整的往锦州方向行进而去。秦翼明走出数里后,转头看看大凌河的城墙,无数的班军和民夫仍在忙碌,将城墙继续加固,四周的道路旁边和山地险要处矗立着大大小小的堠台,
看起来城防确实固若金汤,但他的心里始终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脸上泛起一些忧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