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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伯纶带人奔行四五里,在一处桦树林中找到了也先,钻过桦树林,孙伯纶看到远乌兰木伦河有个简陋的营地,远远看去,足有四五百人,但马匹少的可怜,不过三十余,
营地中央有片空地,里面坐满了人,密密麻麻宛若蚂蚁窝,一队人在河两岸来回穿梭,正在寻找浅水滩。
“主上,这商队奇怪的紧,哪有那么多护卫呢,四五百人呢,咱是不是避开?”也先小声的说道。
“我看不像是商队,要是商队,护卫大多骑马才是,咋只有几十匹马,而且厢车也少的很呢。”孙伯纶看了一会,颇为怀疑。
这时候,孙伯纶感觉衣服被人拉了拉,回头一看,是范兴,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了,范兴低声说:“头领,那是商队,是山西灵石县大商人王家的商队。”
见孙伯纶不太相信,范兴说:“头领,小人决计看不错,王家与范家斗了百十年了,小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既然朝廷在宣府开了市赏,王家的商队为何出现在这里呢,而且什么货物这么重要需要那么多护卫?”孙伯纶小心的问道。
范兴嘿嘿一笑,解释说:“头领,那些人不是护卫,是人骡。”
“您看空地上那群人,他们不是护卫,是货物,周围骑马的那些才是护卫呢。”范兴指着营地介绍道。
“什么是人骡?”孙伯纶不解的问。
范兴立马卖弄起来:“说白了就是奴隶,专指那些壮劳力,王家做人骡买卖好多年了,自然不敢从宣府走,要是被官府查到可就事大了,您看那些骑马的,其实是王家的家丁,只是以前人骡都是往西番地贩的,怎么往北贩呢?”
“管他为什么,先截了再说。”也先咧嘴说道,这段时间截了十几支商队,每次都能改善一下生活,这让他如何不兴奋。
“也先,你去营地,让徐麻子和雷教头各带三十人过来,让徐麻子绕圈赌注那片芦苇荡,雷教头守住南面这片林子,待他们渡河完,你再带马队冲过去。”孙伯纶观察了周围地势,命令道。
“瞧好呗,您来。”也先打了个千,骑马而去。
王家的商队渡河用了半个时辰,摆成一字长蛇沿河向西北走,也先带领的马队就直接冲了进去,王家的家丁一共三十多,分散在人骡队伍两侧,还未集中,就被也先的人砍落马下,部分人向两侧逃走,又遭到鸟铳和步队的夹击,立马投降。
也先骑着马,把一个瑟瑟发抖的家伙扔到孙伯纶面前,说:“这厮还想渡河逃走,被俺抓了回来,看衣服倒是和范兴类似,定然是个管事的。”
“王庸,是你这个王八蛋!”范兴看到那人的脸,喝骂出声,作势就要饱以老拳。
孙伯纶一手抓住范兴,范兴说道:“头领,这人是王家家主王登库的侄子王庸,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渣滓,缺德事没少干......。”
“范兴,你真不要脸,你范扒皮的名头比俺可响多了,这位头领前往别被他蒙蔽啊。”那王庸看到范兴,跳脚大骂。
孙伯纶自然知道两人都不是好东西,抽出随身匕首扔给范兴,道:“我去吃饭,你让他开口。”
范兴接过匕首,拍着干瘪的胸脯说:“头领放心,要是您吃完饭我还没审讯完,不用您出手,我一头撞死在这桦树上。”
孙伯纶点点头,吃着烤好的马肉,吃了一半范兴走了过来,说:“头领,小人审讯完了,这厮全招了。”
说来也巧,这王庸的目的地竟然与孙伯纶一样,都是巴音昌呼格草原,而购买这批人骡的就是达尔扈特的台吉巴达西。
巴达西好像在草原上发现了矿藏,从去年开始就开始开矿,不断购买人骡,这已经是第四批,只是今年王庸搭上了贺人龙的关系,从他手中一下买了五百流民,这才有了这次交易。
“头领,这个王庸罪大恶极,你把他交给我,保证让他生不如死。”范兴兴奋的说道。
孙伯纶却笑了:“他可是有大用处呐,杀不得,现在他怎么样了?”
范兴连忙说:“那厮胆小的很,小人一亮刀子,立马尿了裤子,现在正被几个人骡围起来教训呢。”
“你立刻把他弄过来,若伤了一点面皮,我把你交给雷鸣东的铳队教训!”孙伯纶一听这话,着急起来。
王庸跟在范兴身后,来到一个火堆旁,孙伯纶刚刚吃完,王庸看到的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羊排骨,小木板上摆着还未刷的碗,筷子摆在上面,他正在用手绢擦嘴,虽然谈不上优雅,但是怎么看也不像个马匪头子的做派。
锅里还有一些肉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惹的王庸肚子咕咕作响,孙伯纶却问:“你与巴达西台吉认识多久了?”
“三年了,巴达西台吉是林丹汗的亲信,林丹汗西征后一直负责一些钱粮的事情,那时候就认识了,他的姐姐是林丹汗的四福晋窦土门福晋。”王庸小心的说道,他注意到,孙伯纶在称呼巴达西的时候,用上了台吉两个字。
“他身体还好吗?”孙伯纶问的随意。
王庸一下精神起来,联想到孙伯纶让范兴把自己从人骡手里抢出来,他感觉眼前这个马匪头子和巴达西是认识的,忙说:“好,巴达西台吉身体很好,上一次去的时候还新娶了一个蒙古女人,小的还送上一副贺仪呢,请问您与巴达西台吉是什么关系?”
“仇人。”孙伯纶吐出的两个字让王庸如坠冰窖。
“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女人被巴达西抢了,你说的那个蒙古女人可能就是。”孙伯纶笑了笑。
王庸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小的和这件事一点关系没有啊,求求您,饶了小的。”
孙伯纶拔出短刀,挑起那张惊恐的脸,问:“你能帮我对付巴达西台吉吗?”
王庸的喉头动了动,下巴的冰凉让他想起王登库对他说过的话:有价值的人才配活着。
“能!小的一定能!”王庸肯定的说道。
孙伯纶点点头,一指灶上的锅,道:“赏你了。”
王庸饿了许久,扑了过去,还未摸到勺子,孙伯纶的声音传来:“用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