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挑拨 (求推荐和收藏)(第1/1页)日月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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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间,蝎子块刚刚安排好宿卫之事,还未进屋,黑影中忽然有人低声叫:“闯将?”

    蝎子块从手下那里接过火把,照清了火光下孙伯纶的面容,他问:“孙兄弟怎么在这,还未休息吗?”

    “有些事想与闯将商议,来的唐突了。”孙伯纶又道。

    蝎子块微微点头,心道孙伯纶深夜来此,说的定然是机密事,所以将屋中女子赶出,又让亲兵守住门口,才把孙伯纶让进屋子。

    “兄弟有甚困难直说,哥哥当为你解决。”蝎子块随手捞起刘家一位祖先的牌位,用斧子劈了劈,扔进了火盆里,让火更旺了些。

    孙伯纶叹息一声说:“闯将,今天听映山红说了大头领阵亡之事,回去与弟兄们说了,都是有些心灰意冷,没了往日的冲劲了。”

    “这是为何?”蝎子块不解的问。

    孙伯纶道:“俺们这些人都是边军出身,虽有一身武艺,却也是被使唤惯了的人,没了头领就好像没了头羊的羊群,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有些人说去西番地找大头领的余部,有些则说就地解散,甚至有人说索性降了朝廷。”

    蝎子块听了这话,脸上关心,心中却是窃喜,以为这部分没了主心骨,正是拉拢的好时机,他喝了一碗酒,郑重的说:“孙兄弟,你是这几十人的首领,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你是咋想的?”

    孙伯纶开口要说,却忽然住口,几次欲言又止后,才说:“闯将待俺实诚,高闯王的义薄云天的名头俺也是听说过的,咱陕西汉子有话直说,今天俺便说说,闯将莫要生气才好。”

    “俺蝎子块不是没胸襟的人,兄弟说便是。”蝎子块一副心胸开阔的样子,昂然说道。

    孙伯纶直接道:“俺想投了闯将,附在闯将营中,跟着闯将走南闯北,成就一番事业,只是不知道闯将收留不收留,能不能把俺这几十号人当兄弟。”

    孙伯纶说出蝎子块心中所想,蝎子块一脸喜色,抓住孙伯纶的手,说:“兄弟所想正是哥哥所思啊,如今咱们义军在山西结了三十六营,闯王已经成了三十六营领袖,正是用人之际,此时兄弟投闯王,正是时候,凭兄弟的本事和麾下这些弟兄,将来独领一营也是随便之事啊。”

    “有闯将这话,俺便放心了,今日便投了闯将,任凭闯将驱使。”孙伯纶声音铿锵有力,更是要跪下行礼,之事被蝎子块扶住。

    两人惺惺相惜,蝎子块豪情盛起,让人送来酒肉,就与孙伯纶吃喝闲聊,孙伯纶旁敲侧击,问了许多关于这支流贼的情况,与自己了解到的相互印证,倒也明白了不少。

    刘家寨这支流贼以蝎子块为首,其余还有六支杆子,搭伙已经快一年了,一起打粮安营,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在去不去山西的问题上无法达成一致。

    按照蝎子块的构想在入冬前多攻下几个寨子,聚集粮草,待冬季黄河封冻便渡河去寻找闯王合营,但各头领有自己的想法,三十六营势力大是事实,但是面对的麻烦也大,官兵四面围剿,今年六月,原三十六营领袖王嘉胤便被曹文诏杀死。

    而且诸头领还觉得,三十六营规矩大,不如自家打粮,吃肉喝酒来的痛快。

    越靠近冬季,这矛盾就越大,映山红甚至提出索性散伙,让蝎子块极为不满。

    孙伯纶了解了这情况,思索之后,对蝎子块道:“闯将,兄弟势穷来投,能得接纳,极为感激,自然什么事情都不瞒你。”

    说着,他对龙虎一招手,龙虎走出门外,不一会拿了一个小皮箱,打开之后露出了白花花的银两,怕是有千余两。

    “这是做甚?”蝎子块不解的问。

    孙伯纶压低声音说:“昨日俺们绕过碎金镇时候,在路上截了一商贩,那商贩驴筐里便是这物件,俺觉得奇怪,一个卖干货的商贩咋有这么些银钱,就问了几句。原来商贩是假,他是葭州大户刘家请的中间人,前来刘家寨谈判的。”

    “谈什么?”蝎子块疑声问。

    孙伯纶说:“闯将还不知道吧,你住的这祠堂是刘家的祖祠,刘家怕咱义军烧了,出一万纹银赎买,这一千两只是定钱。”

    说着,孙伯纶叹息一声道:“只怪俺家兄弟手太重,那贩子竟然受不了刑罚死了,临死前说,他们已经和刘家寨的一位姓丁的头领联络上了,那头领说能保刘家祖祠平安,闯将你不知?”

    蝎子块摇摇头,孙伯纶惊诧问:“俺只知道闯将人号蝎子块,真名不姓丁吗?”

    “兄弟,俺真名叫拓养坤,也不曾见过刘家人。”蝎子块脸色阴冷了下来。

    孙伯纶惊声道:“怎么会,除了闯将,这刘家寨谁能做这主,又有何家头领姓丁?”

    蝎子块眼中寒光四射,手中的筷子都被捏断,声音从他牙缝中钻出:“那映山红真名不就叫丁善勇吗,他以为别人不知,哼哼!”

    孙伯纶一拳砸在桌子上,喝骂:“想不到他映山红表面忠义,内心却是一个贪财忘义的小人,竟然像一个人独吞这一万两。”

    “你只因为他想独吞一万两,兄弟莫要忘了,他怎么能独吞。”蝎子块冷冷的说道,接着又说:“这刘家寨以我为尊,若不除去我,如何能与那刘家媾和。”

    孙伯纶故作不信:“他有那胆量,有那本事?”

    蝎子块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道理兄弟不是不懂,再者说,那群鼠目寸光之辈不是都反对我去山西吗?”

    孙伯纶装作惊的说不出话来,蝎子块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笑问:“孙兄弟,你竟然诚心投我,有一事不知能不能帮我办了。”

    “闯将请吩咐。”孙伯纶断然说道。

    “你我合营之事暂且别露出去,去与那映山红交好,把刘家的事情告诉他,待他与刘家交易,咱们来个人赃并获,到时候别的头领也不敢说什么,灭了他映山红,带上这些杆子去了山西,壮我义军声威。”蝎子块微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