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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伯纶直接回了祠堂,把郝允辙来的消息告诉了郝琳琅,而郝允辙以刘家管事刘辙的身份进了映山红的营地,到了晚上,映山红才派人来通知孙伯纶。
到了堂内的时候,映山红的主位空着,郝允辙正和几位头领把酒言欢,他似乎就具备这种本事,可以和任何人在短时间熟悉。
“这位兄弟来时见过,想不到年纪轻轻已经成为首领,当真是年少有为呀。”郝允辙佯装不识,笑着说道。
“老弟怎么没有带夫人,刘兄弟带来了州城聚福楼的酒菜,当真是美味,还有一些女人用的绫罗绸缎,怎么也要分一份啊。”一个首领见孙伯纶孤身前来,惊诧问道。
“是啊是啊,俺还送了刘兄弟一个女人,也让他尝尝当流贼是啥味道,哈哈哈。”另一个自嘲的说道,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孙伯纶无奈,只得让人找来郝琳琅,要说容貌,在诸多女子中郝琳琅最为标致,惹的几个头领直流口水,郝允辙却道:“哈哈,想不到孙头领的夫人竟然是葭州城郝家的小姐,真真是一段奇缘。”
这句话把祸水引导郝琳琅身上,孙伯纶心中暗惊,生怕郝琳琅露馅,然而她却斜视郝允辙一眼,颇为鄙夷的说:“你不过是刘家的一条狗,想不到竟能担起这副担子,真真是可笑。”
几个头领相互看看,问:“刘兄弟与孙家娘子认识?”
郝允辙道:“当然,这位可是葭州郝老爷家的小姐,各位头领若是以她为质,说不定能换两千两银子,说项的事交给在下即可。”
那头领哈哈一笑说:“哪能如此说,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孙家娘子和孙兄弟睡了一张床就是他的婆姨了,哪有卖婆姨的道理,这娇滴滴的美娘子,别说两千两,就算是两万两,我怕孙兄弟也舍不得吧。”
几人相互拆着台,孙伯纶却只是赔笑,心中却是落下一块石头,他是万万没想到郝琳琅如此机变,就是这份沉着也是诸多男子不及的。
此时映山红从后堂走出,他穿着一身缙绅常穿的袍子,内里却衬着护甲,鼓鼓囊囊的,再加上他本就长相丑陋,倒是显的不伦不类,而身边又跟着两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却粗手笨脚,定是不知从哪里掳来的乡下女人,孙伯纶和郝允辙相互看了看,都是强忍住不笑,沐猴而冠这个词孙伯纶是有了切身体会。
“见过大头领。”郝允辙起身行礼,他们白天就见过了,映山红对郝允辙还算热情。
郝允辙见人齐了,索性站起身,道:“刘某久闻各位头领大名,今日有幸相见,着实高兴,在下能有今日,还要多谢诸位头领成全。”
“刘兄弟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与你可以初相识啊。”映山红皱眉问道,极为不解。
郝允辙道:“刘某本只是刘家的一个杂役,平日也就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这次诸位打下刘家寨,刘家却无一人敢前来了事,才给了刘某这个机会,事成后还会有赏,这怎么能不感谢诸位呢?”
“哈哈,刘兄弟倒是爽快人,那你主家什么意思就明说了吧。”一个首领急迫的说道。
郝允辙说:“主家愿意出一万两。”
虽然几个头领早就得到消息,但从郝允辙嘴里确认又是一阵欢腾,郝允辙却道:“诸家头领,主家这一万两可不好拿呀。”
一句话,堂内一片死寂,人人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郝允辙,性子急的已经手握刀把,郝允辙岿然不惧,朗声道:“各位恐怕也没见过一万两银子有多少吧,我也没有见过,但是我却知道很多,很重!”
“你这话什么意思?”映山红冷冷的问。
“意思是,一万两不是小数目,主家也要多方筹措,但这兵荒马乱的,着实难的很,若是要现银,怕是要等个十天半月。”郝允辙微笑着。
一个头领跳将出来,已经是刀刃在手,抵在了郝允辙的心口,喝骂道:“你这是戏耍俺?”
郝允辙看了看刀刃上反射的寒光,轻轻摇头:“刘某哪敢,只是如实传达主家的话,主家还有话,若是各位要银票,就方便很多了,这里六位首领,主家肯一人给两千两,破财免灾。”
众人相互看看,皆是不说话,郝允辙却继续道:“其实银票也没什么不好的,拿着银票到各府城都能取出,而且一家两千两,不多不少,也公平,要是拿了一万两,六个人分,总有吃亏的,不是吗?”
“刘辙,休要放肆,我等与你只谈银子,至于怎么分,不用你来教。”映山红站起身,喝道。
“老哥,其实银票也不错,带在身上方便......。”一个头领出言道。
话为说完,映山红就打断,喝道:“你个蠢蛋,他若拿假银票骗俺咋办,银票要到府城去取,你我皆是朝廷通缉的反贼,进城不怕死吗?”
那头领一向与映山红私交甚好,此时在大庭广众被骂,又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一下心里怒火横生,反驳道:“既然如此,那老哥先说说,这一万两该如何分,咱们提前定好,免得得了银子再生变乱。”
映山红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于这银子他心里自然有小九九,不止想多分点,还想拿到银子后为难孙伯纶,要说均分是万万不可的。
孙伯纶见几人心生嫌隙,感觉目的已经达到了,轻咳一声,打破了诡异的氛围,他抱了抱拳,说:“各位哥哥,容我说一句,咱们取个中,一万两千两,一半现银一半银票,如何?”
见各家缓和了一些,又道:“至于怎么分,咱们还是拿到银子再说,老哥哥自然不会亏待我等,我等眼里也揉不得沙子。”
见孙伯纶出头,各家脸色好看了很多,在他们看来,映山红公正不公正不好说,但孙伯纶可不是吃素的。
“好,孙兄弟说的这法子好。”那头领当下点头,其余三人也没意见。
映山红咬着牙,冷哼一声:“就这么办吧。”
事情定下来,郝允辙代表刘家和映山红商量交易细节,最后确定,郝允辙三日后带银子到无定河边的红石谷与映山红交易,接到银子后,留守刘家寨的孙伯纶率军撤出,然后到米脂的银川驿旧址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