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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对命运的不安与踌躇,同样死死缠绕着她们。
没有让她们久等,走了大半天,在太阳开始西下的时候,她们看到了巴卡利亚的旗帜。
“骑兵!是我们巴卡利亚的骑兵!”有女人兴奋地大叫大喊着。可很快,她的欢喜变作了惆帐,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小了下去。
曾经的同胞会怎么看待她们呢?
曾经的亲人是否还会接受她们的存在呢?
或许,他们都当她们早已死去了吧?
不,应该说,他们宁可当她们已经死了。
因为她们已经失去了巴卡利亚人最为看重的……荣耀……么?
一个身穿特别紫色铠甲的女骑士,一马当先,用她娴熟的马术策马奔驰在山道上。她没有头盔,随风飘扬的紫色波浪长发昭示着她女性的身份。
她蕴含特殊能量的声音很快传入所有女人的耳朵里:“我希尔薇*格兰兹以骑士之神——红骑士座下的圣杯骑士名义宣告,你们所有人从这一刻开始,自动成为马丁*洛林公爵的领民,受到公爵的庇佑!你们必须为公爵工作十年,才允许转成自由民……”
山下一座堡垒里,薇薇安公主看着源源不断送上山的民夫,他们每个人都用最原始的背包扛着干粮或者衣物,公主若有所思。
薇薇安回头,看着马丁:“你就这样粗暴地宣布她们是你的领民,这样做真的好么?连个自由民资格都不给她们?”
理论上,自由民的是国内比较碉堡的存在。自由民就是自由的,不属于任何一个贵族的平民。他们拥有在王国任何一处地方安家、购置田地的权力。在地位上仅次于贵族和骑士。
他们能以自由身的方式,跟领主签订服务契约,比如以固定的薪金成为某个领主的职业士兵。又或者以工匠的身份出售自己的劳动力。
而领民……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变相的奴隶。他们的生命属于某个贵族领主,只要有恰当理由,贵族可以处死他们,不虚承担任何责任。领民根据自己的职业,要固定向自家领主提供劳力、税金或者服兵役。
农兵就是这么来的。一旦有战事,领主可以随意向领民摊派兵役,农兵战死了也不用给半个子的抚恤金。
听到公主的论调,马丁笑着摇摇头:“薇薇安,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并选择自由。对于某些人来说,自由反而是不必要的负累。她们现在最缺乏的不是自由,而是食物、衣物、房子。当然最关键的是……尊严!”
公主浑身一个激灵,仿佛大冬天被浇了一头冰水,那种冰冷刺骨的感受让她整个人都惊醒过来,马上她就悟了。
薇薇安轻轻挽住马丁的手,依偎在他胸膛:“你说得对。她们最需要的是尊严。”
马丁轻轻爱抚着薇薇安的秀发:“民生的事交给你了。她们就安置在马丁城吧。”
“好!”
可以想象,薇薇安的公主身份是安抚这些可怜人的最有效方式。她的亲民作风也有利于接下来各项工作的开展。
薇薇安退下之后,马丁翘起了嘴角:“这个乌兰妮,看起来似乎还没坏透嘛……”
另一边,乌兰妮无比惊愕地看到巴托丽的归来。别看她带着主力和族人先走,拖家带口地,又是走山路,能有多快?
巴托丽和她的人一天就追了上来。
“你……”
“巴卡利亚人的公爵派人说——感谢我们放过这些可怜的女人,他以侠义之道发誓,三天内不会展开追击。”说这话时,巴托丽也是忐忑的。
没有追击,断后什么的自然失去了意义。
三天时间,足够血鸦氏族离开山区了。
乌兰妮却用力咬了咬自己图得很鲜艳的红色指甲:“麻烦了。”
“怎么?敌人不追,不是更好吗?”巴托丽奇怪道。
“别开玩笑了,马丁*洛林对异族非常狠!我打听过了,他灭了一个兽人氏族,将全族兽人的脑袋砍下来,做成了头颅塔,叫什么‘京观’。看看其它氏族吧?去攻击洛林堡军的家伙,哪里有回来的?”乌兰妮咬指甲更大力了:“我就怕我们的归路上有大批士兵堵截我们。”
“那为什么当初不干脆把女奴都杀光,或者以女奴为人质算了?”巴托丽吼出了她一直的困惑。
“如果我们这样做,当时巴卡利亚人就围山了。我们打不赢,只能饿死在山上。何况能放火烧山的人,真的会有怜悯之心么?”
乌兰妮这么说,下面的人都沉默了。
“唉!我只希望马丁*洛林是我想象中的那一类人。”说完,乌兰妮又立即振作了起来,凌厉的眸子一闪:“加沙拉!”
“我在,酋长!”
“你先率领五千人,最快速度去正西面的纳拉沙滩。若是没有敌人,立马造船离开,去北部的狂浪沙滩接我们。如果发现有拦截者,不要犹豫,直接攻击。不论成败,强攻两天就走,改道北路,追上我们。”
“明白。”
巴托丽:“那我们呢?”
“我们直接向北。”
布置完一切之后,乌兰妮*血鸦遥望南方,似乎想把自己的视线跨越空间,投到南方的马丁的脸上:“但愿我的预感是错的。”
南方,马丁集结了三大骑士团,合计8000军力,不紧不慢地跟随在血鸦氏族的后方40公里处。
看上去,这更像是一次武装游行而不是行军。
前面的斯林格人日行40公里,巴卡利亚人也跟着走40公里。前面走多快,后面就走多快。始终保持一个对巴卡利亚来说很安全,对斯林格来说很危险的距离。很简单,斯林格人没马。洛林堡这边骑兵超过三千人。
偏偏看上去,马丁他们就像要礼送斯林格人出境,只要滚出废土,就既往不咎的样子。
若不是大家看到马丁把三家穆撒隆的人都丢了出去,还真特么信了。
没有哪个团长问马丁什么,大家都认定,这是对穆撒隆家族转封过来的三位伯爵最严峻的考验。
唯有马丁想得更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