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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所生?”
燕王妃唇角现出一丝浅笑:“母后错怪燕王了。”
“那……”马皇后疑惑满怀,“这又是哪家的孩子?”
燕王妃故显笑色,问:“母后可还记得洪嫣?”
马皇后面露惊诧地问:“难不成这孩儿是她所生?”
燕王妃点头应道:“正是。”
马皇后满目讶然,可片刻又化作两眼喜色,笑说:“当初本宫将那丫头赐与你父,命其好生服侍左右,想是如今已被你父纳了妾?”
燕王妃陪以苦笑:“如是这般,再好不过……”
“哦?这……”马皇后彻底糊涂了。
这时,又听燕王妃道来:“初见洪嫣显怀之时,臣妾曾私下问过父亲,可父亲对此事竟也茫然不知。”
马皇后听了,不免一番揣度。道:“如是魏国公的骨肉,他岂能不予相认?如此说来,应是洪嫣那丫头有失检点,招惹了府上哪个家奴也未可知……”
“儿媳起初也是这般想法,可讯问多次——就算儿媳与父亲商量准她与那人完婚,她都不曾有半点交待。”
马皇后骂道:“倒是个铁嘴的冤孽。”
燕王妃接茬道:“说的就是。半年来,那丫头一直闭口不言。前些日子臣妾召她问话,其间言辞重了些,被她顶了两句嘴。那档口恰被燕王撞见,一脚便踢在那肚子上,导致这孩子早产,也险些要了她性命!”
马皇后听得一惊,揪着心窝责怪道:“哎哟……棣儿那性子怎么会?……”转念又说,“也难怪他会那般恼怒。”
“幸亏当时周王赴北平押送粮草,暂住府上,及时为其施救,这才保全她母女二人。”
马皇后叹道:“善哉,善哉——橚儿因自幼酷爱医术,曾多次被你父皇斥责,想不到这节骨眼上倒也有些回天之术。也算帮他四哥赎了一桩罪过呀……”
燕王妃点头。又道:“如今,瞧着这孩子怪可怜的,儿媳也不忍深罪洪嫣。回京前,父亲交待说,她毕竟曾在母后身边多年,其中隐情想是只有母后才能问得出,因此儿媳便将她母女二人带回京来听凭母后发落。”
马皇后沉思片刻,问道:“那洪嫣现在何处?”
“因其伤病未愈,恐即刻入宫携来晦气,儿媳便将其送至我父府邸暂作安顿了。”
“眼下是何情形?”
“服了周王开的方子,如今已能下床走动,但若久之常会见红,恐是得静养些时日。”
马皇后渐渐放下心来,道:“也好,待浴佛节后再作处置吧。”言到于此,马皇后忽然掉转话风,笑着问:“这回你可踏实了?”
对这突来一问,燕王妃当即目显迟疑,却忙以笑语回问:“恕儿媳愚钝,竟不知母后之意……”
马皇后一笑,顾此而言他道:“犯不着跟本宫面前装糊涂,你的性子本宫岂会不知?”说着,隔着炕几摸过她的手,笑而低语,“你若只想向本宫禀明此事,大可三言两语说清即可,何必偏将这孩子抱来给本宫瞧——我看你呀,分明是摸着本宫心头的软处替那洪嫣说情呐……”
听她一笑,燕王妃本已顿悬之心渐渐落地。赶忙回之一笑,故作一声叹息,迎合道:“可到了,还是没瞒过母后的法眼。”说着,便越显亲近地笑起来。旋即又是一番自圆其说的叹惋,“若不是燕王一时恼火动了粗,那洪嫣也不致落到这般田地。而今若再降罪于她,儿媳实难心安。”
马皇后道:“可这话说回来,身为宫女,与人私通绝非小过。此事若被皇上知道,说不定做何处置呢。依我看棣儿那一脚,倒也算是帮了她一把。”
乍听这话,似是话里有话。可燕王妃却赶忙顺势岔开话题,笑问:“如母后所说,她挨那一脚倒也算因祸得福了。”
马皇后会心一笑,并未回应。而是像她那般将话题转向别处:“想来,那丫头的身世也着实可怜哪……十五年前,大明刚刚建邦,高丽便向我朝进贡了第一批宫女,洪嫣就是当中的一个。当时她刚满十一岁,本宫初见她就甚是喜欢,本想将她留在身边,可无奈言语多有不通,便将她安排在棣儿和橚儿的生母——同是高丽出身的碽妃娘娘身边历练着。十年前,碽妃被皇上禁足于省躬殿,那丫头方再度回到本宫身边。想来这也是她与本宫的缘份呐……”
燕王妃点头相应:“原来如此。”又说,“儿媳也是今日才知碽妃娘娘本出身高丽。”
“此事棣儿未曾与你提及?”
“不瞒母后,自儿媳与燕王成婚至今,有关碽妃娘娘之事他从未提及半分,许是有心避及痛处吧。”
“也难怪,出身皇族,面对宫规国法,诸事多是身不由己呀……自打碽妃被禁足那会子起,皇上就严禁棣儿和橚儿前去探望。记得那回,碽妃生了大病,橚儿便悄悄溜进省躬殿探视,被皇上得知竟招来一顿痛打,若不是本宫拦着……”她一再摇头叹息,“为免此类事端再有发生,本宫这才请旨,将他二位皇子送至中都行宫,分别交由崔惠妃和孙贵妃两位娘娘教养。”
燕王妃点头:“臣妾终于明白,为何孙妃娘娘殡天之时,皇上下令让周王为其服孝三年了。”
“本宫如此安排也是一片苦心呐——那二位娘娘一生贤良淑德,但无子嗣,两位皇子交由他们抚养必能视如己出。”
“想我皇室,有母后这般宏慈护佑,真是我等儿孙的福气。”
马皇后笑应:“好了,你就别搁本宫这儿灌蜜糖了。”
这时,朱福进了门来。
马皇后问道:“二位王子可安排妥贴?”
朱福躬身回禀:“回娘娘,都安排妥当了,两位王子刚刚用了些膳食。这会子,正偏殿里与奴婢们玩着呢。”
马皇后点头:“好。”
燕王妃却在一旁叮嘱:“他们平日里都被燕王宠坏了,万不可由着他们性子胡闹。”
朱福一笑,但听马皇后轻拍她手道:“你呀,就别操那心了,还是陪本宫安心用膳吧。”说着,又吩咐朱福,快传午膳吧,本宫与王妃就搁这儿吃了。”
“是。”朱福得令,自顾出了门去。
燕王妃笑说:“这一晃两年没吃过母后宫里的饭菜了,儿媳还真想得慌呢。”
马皇后调侃道:“既是如此,就莫要回北平去了。”
燕王妃笑说:“如若这般,自然是好。就怕日子一长,那人说不准奔了哪家香闺呢……”
她这话一出口,顿时引得马皇后指指点点,开怀大笑。
说来也怪——此时,那襁褓中竟也传来一阵笑声。
燕王妃低头一眼,笑说:“哟,这小东西醒了。”说着,又逗引那孩子发出一串脆脆的笑声来。
但说那孩子一笑,顿使马皇后一阵惊觉,凝眉复听,倍感那腔韵似曾相识。暗自沉吟了好一阵子,只听她朝燕王妃问道:“方才听你说,这孩子落草时尚未足月,且如今降世也未过满月之期,怎会笑得这般脆成?”
燕王妃笑答:“母后有所不知,这孩子自打落草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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