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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皆施礼谢恩。
随后,朱元璋指着一旁那三套僧袍和法器对宗泐商议道:“泐公,既然慧昙法师有此遗愿,诸位禅师之意暂又因各中吉凶之说盘桓不定,此事就由朕定夺如何?”
宗泐听闻,略见犹疑。
朱元璋道:“若论出身,朕也曾为佛门弟子,代法师达成夙愿也算完成朕当年中途废止之修行;若论对未来福祸之担当,身为一国之君,想是普天之下独朕一人能负得起未来结果。”
听朱元璋这般说法,来复忙在一旁拱手请罪说:“贫僧方才祸口之言,还请圣上降罪。”
朱元璋瞥视他,故作爽然一笑,道:“嗳……见心禅师何罪之有啊?这说吉者是期盼我大明之福,言祸者是担忧我大明之患。‘先天下之忧而忧’乃为君者对天下人人之所盼,朕若因一席忧国之言而降罪于你,岂不成了无道昏君?”
“吾皇圣明。”
朱元璋言归正传:“我看,就这么定了。”又唤道,“溥洽禅师何在?”
溥洽上前拱手应声:“贫僧在。”
“你常出入宫中伴朕研习佛典,这箱衣物就由你暂时替朕保管吧。”
“贫僧遵旨。”
朱元璋转头对宗泐爽言道:“泐公,你且料理余下事宜,朕先往毗卢阁讨口茶喝。”
宗泐笑应说:“尊驾先行一步,贫僧稍后即到。”
朱元璋挥袖步出向殿,众僧施礼恭送,只听朱元璋扬声抛来一句:“免了,都忙正事吧。”出了殿门,庆童帮其提了靴子,与刘仲质并肩紧随其后朝毗卢阁走去。
其间,只见朱元璋忽然头问道:“后日宫中迎经大典由何人主持啊?”
刘仲质瞧了一眼庆童,庆童却给刘仲质递了个眼色催促。
刘仲质见了,忙回说:“是僧录司右觉义来复。”
朱元璋长腔长语地反问道:“哦?这诵典乃是左右讲经分内之事,何故假手于人?”
刘仲质立刻明白了朱元璋的意思,于是忙回应道:“是。臣回去立马重新调整。”
“就由溥洽来做吧——他年岁尚轻,心气也平和,念的经朕听着舒服些。”
“遵旨。皇上,那个道衍?……”刘仲质这一说,使得一旁的庆童立刻瞥了他一眼,然后又故作恭敬地颔首继续前行。
朱元璋冷冷回复道:“刘仲质啊,这礼部和吏部的大门……清楚哪个是你该进的吗?”
这一席话砸过来,顿时惊得刘仲质惊慌失措,忙请罪道:“下官知错。”
“夫子说‘巧言令色,鲜仁矣。’一介僧流,不安佛事,是何居心?”
另一头,诸事已毕,宗泐先行离去,其余人等皆按级别相继出门,独来复和两名弟子尚未离去。
此时,只见他凝望姚广孝的背影满脸羞恼之色,其间还不住地深舒满腔郁气。这般神色被一旁那智聪看个分毫不落,便顺着来复的眼睛窥见了他的心思。
只见他斜耸着身子,歪耷着脑袋,盯视着姚广孝扬长而去。
这时,又听耳边响起来复的一声叹息和私论之言:“擅凭弄机取人之宠,非仁矣。”
智聪听得这话,趁着风向朝姚广孝的背影轻“呸”一口道:“师傅,我看他就不是个仁善种儿。”
“哎,话不可这么说……”
“师傅,您瞧着,徒儿的话错不了。打在汉中嵩山寺那会子,我就瞧他不是个善类。你别看他扶着席老道尊时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子,无非就是把那老道当成了往您和季潭法师这头攀附的垫脚石。他削尖了脑袋挤进了这僧录司,这会子又急于踩着您和季潭法师的肩膀去巴结皇上……”说话间,他回头顾看了一眼正在收理茶器的慧聪问道:“师兄,你说呢?”
那慧聪听着耳边的蜂嚷声,故作没听见,只是默默忙地手中的活计。
见对方并未理睬,智聪冲着他“哼”了一声,回头道:“师傅,像他这种人,以后您还是离远点为好。”
来复扫了一眼慧聪背影,又对智聪皱眉道:“好了,怎可说出这等话来?”
“师傅不能说,还不让弟子说,那咱们岂不让人家欺弄死?想那个席老道尊也定是个眼花心盲的老糊涂,否则怎会收这等货色为徒……”
“住口!”来复喝道,眼色挑向了一旁的慧聪。这一瞬智聪才意识到自个儿说错了话,可这时只见那慧聪气冲冲端起茶器冷语讽刺疲乏:“佛门能有你这货,道衍之流又何足为奇?”说完,他直奔殿外,朝毗卢阁而去。
智聪追过去道:“哎师兄,是我错了——竟忘了席老道尊是你外公……”
言至于此,作者叹道:
『莫说难揣妇人心,
未见匹夫心似针。
佛门且难真清净,
全凭自悟真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