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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将这经卷之名译作多国文字,如此一见便知。”
这一番询问下来,朱元璋暗中窃喜。于是一面称赞宗泐果然智慧过人,一面又刻意将那宝锦恭敬地摊在箱子上,换作两眼谦和,问道:“据大师先前所言,当年佛祖所赐那玄奘之佛衣实为两物,一者袈裟,二者便是这绣了经旨的锦襴……而这两件宝物皆葬于覆舟山玄奘衣冠冢内?”
宗泐似乎从那话中嗅到一丝居心,略作思揣,回道:“传说如此……”
朱元璋话风一转,问道:“传说如此?若那传说属实,莫不是哪路摸金的贼人从我东土盗了此宝?”
见此言之中已渐现借口留宝之意,宗泐慌忙解释道:“据贫僧所知,那玄奘法师之舍利就葬于长干里天禧寺内,乃宋朝可政禅师于长安迎至金陵,并葬于寺东白塔内……”
朱元璋打断其述,问道:“固然如此,又当何解?”
宗泐为护宝锦,一时情急竟说:“贫僧以为……如此佛宝,当时若与玄奘法师舍利同在,理应与其同留天禧寺**奉,则不会于那覆舟山上另设衣冠冢埋葬……”
朱元璋反问:“泐公莫不是说当年玄奘法师圆寂时,就未曾带这佛宝下葬?”
宗泐道:“应是如此……”
朱元璋绷紧面皮,咄咄而问:“可还记得两年前在此处泐公是如何说的?”
“这……”
至此,朱元璋又突然换了对自家的称呼质问道:“况且,朕当年梦中所见又做何解?”
“这……”那般盛气顿时压得宗泐身骨难直,那番条理分明且反戈凌厉的说辞更是撞得他哑口无言。宗泐此刻终于明白,眼前那人虽貌似个虔诚的信徒,但终归还是个君王。而自己打从借锦显宝那一刻起就一错再错——想到此时处境,他不由得摇头一声叹息。
万没想到,朱元璋见这一叹竟放声大笑,旋即搭着他的肩膀笑问:“泐公啊,莫不是担忧朕贪图这佛宝不肯奉还?”
这一问,着实捅准了宗泐的心灶。然其心中暗想:方才已为护那宝锦而说了一席虚晃之言,眼下再若如此附会下去,不仅污了僧者修行,难说不会自取其辱。于是,他目现止水,静然一笑,欠身缓言:“实不相瞒,贫僧确有此虑。”
闻此直言,朱元璋瞬间一怔,可随即又现出一双岚消云散之朗目,拍着胸膛道:“朕乃一国之君,千金一诺岂同戏言?”
宗泐附会一笑:“如此甚好。”
朱元璋打量一眼,转睛之间一席盘算,随后信誓旦旦道来:“如此绝世经宝,朕定然当报以感恩文殊菩萨本尊之心,施以国礼相待。”此言一出,但见他朝阁外扬声唤道:“刘仲质何在?”
礼部尚书刘仲质闻唤忙进阁来,拱手道:“下官在。”
朱元璋利手利脚地从官皮箱上揽过那锦襴,将其草草叠放之后匆匆放至刘仲质手中,下令:“朕命你礼部协助翰林院侍讲火原杰、编修马沙亦黑连日抄译此经,以备后日迎经法会之用。”他目光顺势转向了宗泐故作会心一笑,宗泐见他如此处置,胸中半悬之心渐渐着了实处。
闻刘仲质应了诺,朱元璋竟又补了后话:“另,为弘文殊菩萨大智,颂我佛善渡大德,且表僧录司右善世季潭法师之大功,朕命你部精选能工巧匠,依此宝锦打造金镶玉锦屏一幅,立于这天界寺大雄宝殿之内,让天下知!”
“臣接旨。”
宗泐一听,本已落底之心瞬间又弹向了喉咙——若依朱元璋这一番安排,归还宝锦定会遥遥无期。于是他当即躬身请言:“皇上……”可话刚出口,就被朱元璋拦断。
“泐公若再作推辞,将置朕心于何地呀?”
宗泐分明瞧见,此时朱元璋那一双笑眼之中隐现一丝急恼。就在这档口,只听毗卢阁外传来庆童的禀报:“启禀皇上。”
“何事?”
“南雄候赵庸来报。”
“说。”
“日前已于闽、粤沿海剿灭海贼一万七千八百余众,斩贼首七千余人,收降民匪一万三千余户。至此,闽粤匪患尽除。”
“好!甚好!传朕旨意,赵庸除贼有功,特赐彩币五千、上尊五十坛、良马五百匹。令其酌情善后该地民生,岁末还京擢领山西军务!”
“是。”
“另……”朱元璋暗瞥一眼宗泐,言辞间故弄轻重缓急,“那一万三千余户降民皆属‘顺天归心’之人,常言道‘识实务者为俊杰’,朝廷特赐每户文银二十两以做安家之用——若他日再生逆天之心或有悖朕之行,九族俱磔!”
“遵旨。”
宗泐听得声声在耳,字字入心,那帝王一番含沙射影,敲山震虎之意他又岂会不知?奈何此心万般愁,都怪一时喜昏头。就在他自怨自艾之时,但见朱元璋似笑非笑道:“朕尚有政务在身,不便久留,后日宫中再叙?”
宗泐强颜欢笑:“贫僧恭送圣驾。”
“不必。泐公刚到京城,还是养好身骨,后日朕还指望泐公登坛说法呐。留步。”说罢,朱元璋挺胸朝后一甩两袖,背着双手大步而去了。但见那刘仲质躬身捧着宝锦紧随其后步出了阁门。
朱元璋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侧目瞧了一眼门旁的庆童,二人心照不宣,相继隐现一丝会心之意。
眼见那一行人等扬长而去,宗泐摇头间淡然一笑,自顾叹息道:
【暂借真经渡真君,误把真偈()换真金。
可憾真言真实意,得来真叫不真心。】
另一头,朱元璋出了天界寺。此时,亲军都尉府和仪鸾司两班护卫共二三十人,已在十丈之外候驾。
朱元璋步下寺前石阶,回头仰望寺院门额上那“天界寺”与“僧录司”两块匾文,渐渐眉头深索。片刻之后,但见他回身朝一旁的刘仲质伸手探臂,那刘仲质便很识相地倒腾过去,将宝锦搭在了上头。
一行人等紧随其后,行至车马仪队中,朱元璋便一手在庆童的搀扶下,另一手挑着宝锦上了鸾轿。落座后,庆童在外撂了轿帘。但闻他一声“起驾回宫”,车马便缓缓朝前驶去。
此时的朱元璋终于按捺不住闷在胸中已久的激动,顿然喜不自胜起来。但见他反复抚着那宝锦,双眼之中顿现十分贪喜,间带三分得意之色。
一队人马朝东行进数里,朱元璋欢喜之中忽想起方才与宗泐的一席对话:
“据贫僧所知,那玄奘法师之舍利就葬于天禧寺内,乃宋朝可政禅师于长安迎至金陵,并葬于寺东白塔内……”
“固然如此,又当何解?”
“贫僧以为……如此佛宝,当时若与玄奘法师舍利同在,理应与其同留天禧寺**奉,则不会于那覆舟山上另设衣冠冢埋葬……”
“泐公莫不是说,当年玄奘法师圆寂时就未曾带这佛宝下葬?”
“应该是如此……”
——对于宗泐那一席有意护锦之说辞,朱元璋越想越气,眉宇间渐现气恼。旋即朝车外问道:“毛骧,已到何处?”
此时,仪仗前方一个骑在马上,腰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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