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一八回 吕嫦安演说颓心事 朱允炆遭逢惊魂鼓(第2/3页)大明王朝妙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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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幸得父皇与母后垂爱,荣浴隆恩,续居东宫……”她着,目光又转向马皇后,相视一笑后,又继而对众人道,“照那已逝的常姐姐相比,尚需诸位长辈多多提才是。”

    她口中那位“常姐姐”乃是太子朱标嫡妻,已故鄂国公常遇春之女,元妃常氏。其四年前因疾早亡,时年二十有四。如今膝下遗留两位王子:太子长子朱雄英、齿序三子朱允熥。

    至此自然明了,这吕嫦安实为太子续妃。

    听其那般辞,引得一干身份略低一等的命妇忙欠身示礼:“臣妾惶恐。”

    吕嫦安目如静水,微漾三分和缓,略作欠身,以表回应。此时,方见她两袖之间垂出一串念珠,纤纤玉手暗暗捻动。

    马皇后在一旁笑:“太子妃入主东宫虽已近四载,却因本宫那二皇孙炆儿之疾,终年深居皇姑庵中面佛祝祷。若非今日浴佛盛典为儿祈愿,只怕是诸位只能等到他日太子登极之时,才可一见呐……”

    燕王妃附和感慨:“夫子,于子女,父母唯其疾之忧。王嫂惜子之心,我等身为人母之人俱是感同身受。”

    众妇人纷纷头,以示敬意。

    马皇后一声长叹,笑:“常言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愿他日,那帮子莫要成了龙虎志,忘了父母恩呐……”完,爽朗一笑。引得众人会心笑语起来。

    谢氏暗瞟了燕王妃一眼,略作了盘营,接茬询问道:“不知王爷身患何症?”她话刚出口,就招了燕王妃一丝暗怼。但见其故作娇嗔地轻唤了谢氏一声“姨娘……”

    谢氏故作笑态,慈母一般反嗔道:“你这孩子,姨娘问问又有何妨?不准哪位贵人就有那太医都没见识的好法子不是?”言毕,她又瞧向马皇后,对方笑眼回应。

    倒是吕氏略作盘营,一弯笑目,回与燕王妃:“妹妹,无碍的。姨娘也是一片好意。毋庸因忧心礼术,而浇了她老人家怀中的火盆。”这番言语过后,她那目光落在了马皇后脸上。

    马皇后摸过谢氏手腕,一面亲切拍打,一面笑语圆和道:“你姨娘这般爽直,深合本宫性情。况今日聚,为的就是畅言家常,无关国事礼法。”她着,眉头一皱,调笑道,“莫要搅了我们这些老人家的心气儿。”

    谢氏接了话柄,故弄慈母声气,朝燕王妃笑骂道:“娘娘不知,府上满堂儿女,属这利嘴气我最甚。如今出了阁,还要隔三差五地跑回去给我讲体统呢。”

    众妇人掩面而笑。

    马皇后打量一眼燕王妃,笑道:“若非至亲,岂如你母女这般尽兴?”

    笑声又起,燕王妃暗忍满心气闷,只得强颜欢笑,逢场作态。

    笑音落时,只听太子妃眼望谢氏道:“想必姨娘有所耳闻,我儿允炆未满周岁就已爽利言谈,两岁即能成诵百家诗,识得千字文……”众人相望,纷纷头,“可不想两年前,本宫省亲回宫途中,正逢宫外斩首胡党,我儿竟被午时三刻一通震天鼓惊了神魂,之后便终日嗜睡……虽偶有醒来,便是连续几日惊悸悲啼。”

    “朱元璋,都是你作的孽!”谢氏心中暗骂,但太子妃所述之情,却使她忆起了那早夭的孩儿徐添福。恻隐之心,溢于神色。旋即,又转头问道:“宫中太医众多,竟无对策?”

    吕嫦安顾看一眼马皇后,转而回应:“各家医方均有尝试,皆无成效。”

    马皇后一声叹息,道:“本宫也曾请宗泐大师瞧过,为其诵了几日金经。来也怪,这孩子但凡听闻那云磬和木鱼之声,便会破涕为笑。只是那嗜睡之症,至今未曾好转。”

    “正因如此,本宫这两年一直携孩儿在那皇姑庵中求佛祝祷……”吕嫦安着,已泪光盈盈,不胜难过。

    听至此处,众人默然不语,个个面露难过之色。

    谢氏暗中沉吟了片刻,竟自鸣得意道:“皇后娘娘,看来今日是被臣妾问着了。”

    吕嫦安急问:“莫非姨娘有何良方?”

    其余人等目光顿时聚集于谢氏身上,燕王妃当即坐立不安,暗以膝盖撞了她一下。

    谢氏着了力,暗揣片刻,抬头阴阳怪气地笑:“只怕臣妾妄言,回去又要招人数落呢……”

    马皇后,打量了谢氏一眼,领会了其中意思。随即将目光转看燕王妃一眼,笑:“嗳……有本宫为你做主,但无妨。”

    燕王妃央求道:“母后……”

    马皇后慈容一笑,道:“你家姨娘也是好心。若真真是个救命的法子,当记大功才是,何必拘泥太多?谢姨娘性情耿直,本宫信得过。”

    燕王妃气不可耐,但听了马皇后这般辞,将满心恨火忍了又忍,咽了又咽,干脆没了声气。

    这时,只听众人纷纷催促道:“是啊,就让谢姨娘吧,难不是个好法子呢。”

    “就是。”

    “您就快吧。”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煽风火,又隔岸观火之人。

    吕嫦安诚然道:“姨娘若能救我孩儿,本宫愿向娘娘请旨,将您认作干娘。”

    燕王妃听得此言,面露一惊。

    马皇后牵过吕嫦安的手,爽快笑:“本宫准了。”

    谢氏转头瞧着燕王妃得意一笑,又抬眼环视众人一遭,最终望向马皇后和吕嫦安,道:“早年,臣妾在吉水老家时,曾听闻有一名为解开的夫子,其次子名唤解缙。那孩子三岁就被传为神童,都是文曲星下凡。可三岁那年,被惊春鼓吓丢了魂魄,之后形状便与咱王爷极似。”

    吕嫦安急问:“后来如何?”

    “后来,那谢开寻遍了全城名医,也未见好转。如斯一年之久,幸得一日,门上来了一位姓袁的道士,那孩童他日必是朝中一二等人物,并为其布下还魂之法。”

    马皇后问:“那孩儿可曾痊愈?”

    “受法当日即见好转。”

    众人皆惊,个个瞠目结舌,独燕王妃不屑一顾。

    吕嫦安急问:“果真如此?”

    “臣妾岂敢诓语?”

    马皇后问:“可知那姓袁的道士是何方人士?”

    “臣妾不知。”

    听她这一,众人头上着实似遭了一盆冷水,个个面显失望与气馁之色。

    “不过,那法子臣妾倒是记得真切。后来,听闻城中也曾有孩儿雷同此状,皆是以这法子救了性命。”

    吕嫦安急不可耐,喜泪追问:“是何法子?”

    谢氏解:“挑选年满十二周岁男童一十二名,围其周遭嬉闹一刻即可唤回神魂归府。”

    众人讶然,议论纷纷。

    “竟是如此简单?”

    “就是。”

    马皇后与吕嫦安俱是惊喜,问:“可有何忌事?”

    “有的。”

    “……”

    谢氏一本正经道:“未满十二岁男童绝不可为用。年幼者固然奏效,然近身之人轻者失魂痴傻,重者魂飞丧命。”

    ……

    言转另一头,魏国公府,环碧山房。

    自打一大早,听了周嬷嬷回禀朱福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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