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二〇回 谢姨娘血溅乌衣巷 朱皇孙魂转东宫殿(第2/3页)大明王朝妙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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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惊得谢婆子伏地藏头,不敢直视。

    毛骧借机夺令道:“罪人谢氏,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

    谢氏听闻,放声大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剥去品服,行刑!”

    一声令下,十余壮汉一拥而上。任凭谢氏几番挣扎,无奈泰山压之势。直惹得她破口泣骂:“朱元璋,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顷刻间,乱棍齐上,直打得谢氏皮开肉绽,痛叫不已。“朱元璋!你个卑鄙人……啊……”此时,已见她骨折筋断,血肉模糊,凄惨不堪。

    旁观人等皆吓得龇牙咧嘴,惊魂怔目。

    毛骧挥手止令,众禁卫暂收棍棒。他近前蹲身,揪起谢氏头发,问道:“罪人,你可认罪?”

    谢氏已口鼻浸血,然见毛骧这一副嘴脸,痛苦之色渐逝,轻蔑一笑,猛地一口,喷他个满脸血光,不住下流。

    毛骧松了手,自顾在脸门上抹了一把,放言道:“打!”

    话声一落,乱棍又起。

    谢氏欲作挣扎,偏偏脑后正着一棒。顿时,一道血流顺着面颊涓涓淌落,淋漓坠地,顷刻成河。须臾,但见其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旋即轰然倒地。手脚抽搐半晌,最终死不瞑目……

    此人荣华一世,骄横一世,末了送命于乱棍之下,暴尸于市井之中。细细回想:当年他被朱元璋指婚徐达之时,其父不在身旁;而今被朱元璋下令杖毙之时,丈夫又不在身旁。可见其倒也是个身无倚傍的苦命主儿,真是叫人怜恨相加,实属可悲可叹之辈。且看作者一席《芍药叹》:

    『生来自诩花中王,奈何东君不与偿。

    芍药丛中贪富贵,牡丹园内逞豪强。

    九天嫉怨徒生祸,一身肝胆枉作狂,

    此生若知安天命,何来冤死糊涂亡?』

    ……

    个把时辰后,坤宁宫内,东梢暖阁。

    马皇后背倚山墙,面容憔悴。炕下坐一中年太医,为其诊脉。

    “刘院判,本宫可是命不久矣?”

    此言一出,顿使那医官一阵惶恐。于是慌忙拱手回:“皇后娘娘,莫要这般悲观。”

    马皇后淡然一笑,道:“本宫的身子骨,只有本宫最清楚。吧,凭你刘纯医术,还能助本宫多少时日?”

    刘院判一脸为难,吞吐半晌,竟无言以对。

    “你若不对本宫交付实底,要是让皇上斥问尔等,只怕是……”马皇后目似利剑,直刺刘院判心窝。得来却是那刘院判摇头一叹。

    “吧,本宫接得住。”

    刘纯含泪,回:“回娘娘,百日前后……”

    马皇后微闭双眸,欣然头,道:“足矣。不过,本宫还有一事相托。”

    刘纯回道:“娘娘尽管吩咐就是。”

    “本宫症况,莫要对任何人提及,包括皇上。”

    “娘娘,您……”刘纯含泪。

    “能续我命,唯有心安。若因刘院判禀明皇上,而搅得朝中不宁,将置本宫之心于何地?”

    刘纯思忖片刻,无奈回:“下官谨遵娘娘懿旨。但是,还望娘娘能接受下官私下医治。”

    马皇后头道:“这是自然……刘院判乃是名医,本宫信得过。倘若他日本宫一去,还请替本宫多留心皇上身子才是。”

    刘纯颔首,道:“娘娘放心,下官定会尽心竭力,以保我王龙体康健。”

    马皇后笑眼相望,头道:“如此甚好。”

    话到此处,只见朱福打阁外匆匆进来。似是有话要,偏又咽了回去。

    马皇后朝刘纯道:“刘院判,你且去忙吧。”

    刘纯得了令,应了一个“是”字,起身拈袖暗拭了泪水,提了药箱自顾去了。他前脚刚出阁门,就听见马皇后唤道:“朱福……”

    朱福近前,不敢抬头,“娘娘……”

    “出了何事?”

    朱福吞吞吐吐,不敢实禀,只应了句:“没……没事……”

    “看着本宫。,出了何事?快,你想急死本宫不成?”

    朱福慌了手脚,道:“的不敢。刚……刚才的听人议论,是皇上个把时辰前下旨,将魏国公夫人谢氏……杖……杖毙在乌衣巷了……”

    “什么……?”马皇后大惊。

    ……

    暂另一头,坤宁门外。

    朱元璋在庆童陪从下,自乾清宫方向而来。

    此时,竟遥见刘纯拭泪而出,其迈出坤宁门后沿西侧官道匆匆离去。

    朱元璋手指其背影,问向庆童:“那人可是太医院刘纯?”

    庆童细瞧一眼,应道:“回皇上,正是此人。”

    朱元璋迟疑道:“他来坤宁宫做甚?莫不是皇后……?”言到此处,他顿感大事不妙,于是加快了步子,朝坤宁门慌忙而去,直引得庆童在后头追赶。

    片刻过后,二人接踵入了坤宁宫。便听朱元璋朝里头连声呼唤:“皇后!皇后!”然,待其冲进暖阁,竟见朱福正在哭泣。

    对面,马皇后正捂着胸口,面色苍白不堪。

    见其进入阁来,朱福忙跪地叩首,哀求道:“皇上,您快瞧瞧娘娘吧……”

    朱元璋两步并作一步,跨至暖炕前,急问道:“皇后,这是怎么了?”

    马皇后并未看他,而是依旧背靠山墙,一再摇头,有气无力地嗔怪道:“皇上,你好糊涂啊……”

    朱元璋一怔,“这……?”

    马皇后并未瞧他,问道:“皇上可知,取人性命容易,安人之心万难?”

    朱元璋一听,当即明白了马皇后此言来由,于是怒目看向了朱福。朱福怯目跪地,不敢直视。

    “皇上莫要为难个奴才。”

    朱元璋气恼道:“那婆娘欺君罔上,可恨至极!”

    马皇后反问:“皇上之心竟难容一个妇人异议,又岂能容纳天下?”

    “你……”朱元璋欲怒,但见马皇后那般病容,只得强咽气恼,哄劝道,“好了……已然如此,又能如何?”

    马皇后问:“皇上可曾想好如何对徐达交待?”

    朱元璋纳过马皇后手来,道:“这个不用皇后烦心,朕早已差快马前往北平知与徐达。那婆娘十恶之罪,罪罪难恕。更何况她挟制徐达已久,早有离间君臣之心。”

    马皇后仰面一声长叹,问:“如此来,徐达早已知道此事?”

    朱元璋含糊其辞:“应是如此。”

    马皇后目光直盯朱元璋,道:“应是如此?皇上,你……”

    “嗳……好了,好了。朕知道你担忧何事——你放心,那徐达忠勇明智,难道还会因死了个恶婆娘造反不成?”

    “皇上可是已想好了安顿之策?”

    “正是。朕已下旨,随后彰表徐达功绩,于他府前敕造一座‘大功坊’,以向天下昭示其世代忠贞,世袭荣耀。此外,至于那谢氏之女,朕也会予以安顿,就将其册封为代王朱桂储妃,年岁一到,立马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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