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二四回 马皇后随珠认凤冠 燕王妃悔泪别京都(第2/3页)大明王朝妙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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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皇后仰面长叹:“本宫倒是希望你是真未想到。”燕王妃听闻,竟无言以对。俯首盯视她那般神色,马皇后一声轻叹,“如今看来,倒是本宫之错。身为女人,嫁夫从夫,迟早都是要暗衔春泥筑私巢的。更何况你本非寻常女人。”到这儿,她狠咬牙槽,“燕王的女人!只可惜洪嫣那个蠢丫头,至死不知,她不过只是你夫妻对弈的一枚棋子罢了!”

    燕王妃悲伤泣语道:“儿臣与她又有何异?”

    “你可是在埋怨本宫?”

    “儿臣不敢。”

    “这些年,本宫可曾授意你监视燕王半分?又可从你口中探听燕王何事?”

    “母后从未有过。”

    “那你应知,当年本宫极力将你婚配燕王,本是想以你才德善导其心,辅正其行。”

    “儿臣明白。”

    “而你今日却何出此言!”

    燕王妃悲伤,反问中倒出一地苦水:“母后可曾想过,正因此婚乃母后您极力指配,才致儿臣多年来一直难得燕王以诚相待?本是连理,却心隔重山。身为人妻,竟不得夫君真爱之心,无奈只得似个奴婢一般,终日里察言观色,曲意逢迎……此等悲哀,母后可有同感?”

    这话着实触了马皇后痛处。

    “大胆!”她当即暴怒,一时间气通灵台,一手颤巍巍指其面门,一手力按自家额头,摇遥晃晃,身形难立。

    “母后……”燕王妃见状,起身欲搀扶其臂,竟被她挥袖旁在身后。只得泪眼相顾其一步一挨地踱上凤台。

    未出五步之遥,马皇后努力站稳身子,背对她沉寂半晌,随后仰面长舒一口悲愁之气,沉沉道来:“这般来,足见你是何等深爱于他……这也是我皇家妇人之哀。凡事岂可皆听凭自尊使然?本宫始终以为你心如我……”燕王妃啜泣不语,此时忽见马皇后转身指其面颊怒斥道,“然,你可知这自尊之心藏抑太久,难不会渐生阴毒之举?其中分寸你又是如何把握?”

    燕王妃听闻此言,惶恐再跪,泣语申辩:“妙云自十五岁蒙恩嫁入皇家,始终效法母后淑德,事事俱学母后宽宏,何敢妄生阴毒之心?”

    马皇后力压怒火,反斥:“莫要这般辞。你我交心多年,本宫可曾教你暗弄手段,算计于人?”

    燕王妃眉头微蹙,渐觉不安,却未敢直视马皇后,只是顺势硬着头皮伏首回:“母皇之言,令儿臣惶恐……”

    此时,竟听马皇后朝殿外扬声宣道:“呈上来吧……”

    话音落时,只见朱福怀抱一个官皮箱跨进门来,后头还跟来一男子。

    二人入得殿来,那人立马于燕王妃身后朝马皇后叩首问安:“的卢妃巷衣冠匠人冯禄给皇后娘娘请安。”

    那话听得燕王妃心中一惊,下意识回头暗瞥一眼。

    “抬起头来……”冯禄得令,抬首相望,马皇后又令朱福打开那官皮箱,并朝冯禄相问,“你可认得此物?”

    在场者纷纷瞧去,朱福挪开箱盖之时,里头是一九龙四凤冠。燕王妃定神细视,越看越显焦虑难安。那般神情,尽收马皇后双眼。

    这会儿,冯禄在侧回道:“回娘娘,此乃九龙四凤冠,乃彰显皇后娘娘凤尊之宝。”

    “此物可是出于你手?”

    “回娘娘,确是出自的之手。”

    “母后……”燕王妃听这般询问,情急难耐,却被马皇后抬手令其止住。

    随后,又听马皇后追问:“你可记得当日是何人前往令你所造?”

    “人记得。那是两年前,宫中一尚衣局女侍前往的铺子,是专门为娘娘出席社稷坛祭所制。”

    马皇后默然冷笑,问:“当日,那女侍可曾出示符牌?”

    “有的。人当日已依规拓了符印。”冯禄一面,一面自袖袋内掏出一纸拓了符印的字据,交由朱福手中,并由其转呈与马皇后之手。

    马皇后草草看过一眼,又将那符印交给了朱福,令道:“依这符印对照当日“宫志”给本宫好生彻查,当日是你尚衣局哪个女侍领取此符。”

    朱福领命:“是。”

    此时,燕王妃已成惊弓之鸟。然而,此事还未完。

    又见马皇后手指那冠额正中一颗青玉宝珠问道:“此珠何来?”

    “回娘娘,此珠乃是当日那侍女交与人之手。”

    马皇后问:“你可知,这是何物?”

    “此乃随珠。但凭其成色而断,此物定是世上难觅之物。”

    “果真好眼力。”马皇后目光转向燕王妃,那话却又似与冯禄,“身为匠人,得见此宝,当是你生年之幸,此物乃是‘陨随’。”

    冯禄听闻,大惊。不由得定睛细看而去,那神情仿若此生得见,虽死无憾。

    而此时的燕王妃却已似跪于炭火之中一般焦灼,欲看而胆寒。

    却这“陨随”当真是世上无双之宝。乃来自于寰宇之外,系星辰陨落而得。因其有星辰夜明之性,且比凡间随珠贵重千万倍,故而得名。

    马皇后言毕,刻意朝朱福使了眼色。朱福领会,欠身引那冯禄退出殿去。随即,殿门咿呀而阖。燕王妃亦随之如泥滩地,难撑其身。

    马皇后缓步至凤案前落了座:“曾几何时,你淑德持重,甚得本宫怜爱。特将这举世无双之宝私赐与你。”

    “母后……”燕王妃愧泣,一时间自惭形秽。

    马皇后一声失望的冷笑:“而今日,你竟将这宝珠嵌于这凤冠之上,想来倒也不失为绝世之作。若非当日本宫命人前往你父府邸宣旨,得见谢姨娘佩以此冠,只怕此生是无此眼福喽……”

    燕王妃哽咽道:“儿臣私造宝冠,已铸成忤逆大罪,请母后赐妙云一死。”

    “本宫若有心治你死罪,又岂会在此多言?倒是你,今日当好生自省才是。你对那谢姨娘切齿之恨,本宫早有察觉。本宫若无猜错,在你心中,一直认定你生母张氏当日服毒而亡,皆是因谢姨娘逼迫你父休她所致?”

    燕王妃苦泪纵横,哽咽头。

    “糊涂!你母乃是皇上下旨敕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岂是你父轻易休得?那谢氏愚笨不懂,你母那等聪慧之人怎会不懂?况当年其膝下你姐弟二人尚未成年,身为人母又岂肯因区区家事轻生自绝?”

    马皇后一语惊醒梦中人,燕王妃恍然大悟。喃喃道:“难道……我母之死,绝非轻生所致,而是被她下毒谋害致死?”

    马皇后冷言道:“在本宫看来,一个对官家仪冠之规都不上心之人,焉有此等心机手段?”

    “正是此人愚笨无畏,才敢行此不义也未可知……”

    “若当真如此,她何需逼迫你父休你生母?岂非多此一举?此事,本宫也只能提至此。倒是你,恨蛊蒙心,不明就理,为报私仇而渐离正道。如今,那谢姨娘已被皇上治以十恶不赦之罪当街杖毙。这十罪之中更有‘私造凤服冠冕逆谋犯上’一,可与你所为脱得了干系?”

    “儿臣……”

    “再者,你当日回京,乃是存心将洪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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