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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萧氏竟觉车马住脚了。便朝轿外问:“为何停了?”谁知,耿五半晌未作回应。于是萧氏再问,“出了何事?”
“大嫂子……你快看……”耿五一面揉着眼睛,朝远处望,一面满脸呆傻地朝轿内回应。
听他一,萧氏缓缓掀了轿帘朝外望去,顿时,同感讶然。
这会儿,二人正见打五郎关处行来三乘车马。
虽是夜色初降,却也分明可见那马头上白绫束花,车盖头亦是一朵硕大的素花衔着白幔朝轿身垂遮下来,车盖前方檐角各垂一盏纸灯,而那车辕上,皆是高高竖起一杆白幡来。
乍瞧那景像,萧氏也觉难以置信。是幻觉,却见得真切;道是真切,又觉许是被方才儿之言所扰。
二人正在疑惑之时,竟闻打那白绫车驾中传来一中年轻僧人吟诵:“大道朝天两头空,君向西来我向东。莫此道无交集,有道便有奇缘生。”
那言方罢,但听另有一老者声音,哈哈大笑,道:“妙!妙!妙!和尚果是慧人慧语。老道我索性再赠一令如何?”
“甚好,甚好。”
“天有道,地有道,世路人心皆有道。神佛守个极乐道,直等良善来寻靠;鬼怪占个邪魔道,且把恶念心头绕。我我有道,他他有道,都争个有理有据有劲道,无法无天无老少。君且看,输的哭、赢的笑,这人鬼天地真热闹!”
话到此处,又听另一人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僧再为真人作批一句可好?”
“只管批来。”
“该来的,推不掉;当还的,逃不掉。这正是欲知大道真玄妙,须向正道问公道!”
“大道、正道、公道……好极!玄极!妙极!”
“真人过奖。”
只见那车轿伴着二人笑笑渐渐行至耿五哥车马前。见其车马泊在道边,驱车的僧人也收缰勒马停下车子,朝他问道:“施主,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耿五哥听问,忙回:“正是。弟携同兄嫂和侄女本欲去金陵,却不想半路竟遇了贼人……”
“阿弥陀佛……可有伤到?”
“实不相瞒,我与兄嫂俱被那凶徒所伤。”
轿内二人闻声,相继掀帘而出。
借着车盖角上的悬灯看时,只见前面是个和尚,头戴毗卢帽,身着海青袍。袈裟玉钩衔,青舃足上着。天庭真饱满,浓眉色如毫。地阁自方正,两耳垂珠桃。
再身后那道人,甚为奇异。竟见他褴褛黑袍灰蒙蒙,烂头青鞋脚上蹬。腰系丝绦乱如蓬,头戴道冠簪似弓。半尺须眉皓如雪,一弯笑目童子睛。满面红光真清爽,心生和气骨生风。莫道神仙难得见,且看眼前百岁翁!
那僧先行下了车来,回身欲扶老道,却听他玩笑道:“莫扶,莫扶。贫道华年正盛,岂同风烛?”着,声未落地,脚已落地。随即,与那僧人一前一后来到耿五哥面前。双方略施见礼。
“遇引,提盏灯笼来。”那僧唤道。
闻他使唤,方才驱车那僧便匆匆提灯来见。
借那灯火瞧去,萧氏竟觉那僧者十分眼熟,于是探问道:“敢问师傅可是嵩山寺住持惠复法师?”
“阿弥陀佛,正是贫僧。请问夫人您是……?”
萧氏撑着身子挪出轿来,回道:“奴家乃是真宁解元景清内人萧氏。”
听她一,惠复法师顿觉讶然,赶忙施礼道:“原是景解元内夫人,失礼失礼了。却不知您这是……?”
萧氏叹息道:“一言难尽。”罢又连忙拉着妙锦,吩咐,“锦儿,快来见过大师。”
“女见过诸位师长。”
妙锦正拜,但听惠复问道:“可是那妙锦女?”
“正是。”
“这一转眼,都这么大了。”随即叹道:“妙女,妙缘哪……”
正此处,但听那老道人在旁道:“我你们呐真是啰嗦,眼下伤势要紧,寒暄的话容后再吧。”他一面,一面步上前来,朝耿五哥问话,“伙女子,伤了何处?”
耿五哥指了脚伤,那老道便一面施力掐住其脚踝,一面为其脱下鞋袜来,动作十分利落。“瞧样子,应是被兽夹所伤?”
“正是。道长,我这脚趾可是废了?”耿五哥可怜巴巴地问他。
见他那副模样,老道人哼声道:“废了!趁早割了便是。”
“啊?”耿五哥听他一,竟然欲作哭态,“以后娶了婆娘,恐怕要被嫌弃一辈子了……”
“哈哈……伙子,有志向。”老道笑道,“放心,老道我会帮你接上去的。”罢,一面吩咐遇引取块白绫来,一面从袖里掏出一只葫芦。随后便从里头倒出一堆漆黑的粉末,话时已用白绫将那药末按在耿五哥伤口上,瞬间痛得他一声惨叫,哭哭泣泣问道:“老道长,您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老道士笑呵呵回道:“专治没血性的妙药。”
“道长,您就别拿我取笑了,这会子真的很痛。”
“痛就明你这脚趾头活过来了。”言毕,便为其做了包扎。
萧氏问道:“道长,他这脚当真能好?”
老道人拂去掌上药末,玩笑:“放心。不出七日,保他欢蹦乱跳地找个婆娘去。”
这话引得妙锦咯咯笑出了声来。
“你瞧,连这娃娃都笑你了。”罢,暗施巧劲,朝耿五哥足三里处一击,又招他一声尖叫。
“好了,这会儿看看还疼不?”
耿五哥只顾着闭目哼声,听他这一问,才慢慢缓过神来感受脚伤痛处,随之又目现喜色:“唉……神了……当真不疼了。”这席话,也使在场之人个个面露喜色。纷纷夸老道士手法高超。
而老道人却转向萧氏问道:“方才听夫人话时的气息,当是被重物撞击胸口所致?”
萧氏头:“正是。”
老道人捊着银须道:“可曾吐过血了?”
“娘那会子吐了好大一口血呢……”妙锦在一旁悲伤代答道。
“夫人伤势已入心脉,只怕凡医俗药即便可疗此伤,也定然会落下终身的病根。”罢,又打怀里掏出一块丝绢。打开时,竟见里头有两片不知名的冰晶叶子,递去时,对萧氏叮嘱道:“此物取自昆仑山,名作‘桓零’。相传,乃是那山之上一株名为丹桓的神木遭遇情劫所落。老道我整整寻了它十年,竟有幸于两年前偶得这两片。夫人只管取了一片去。每日除用凡药之余,且在晚上入睡时,将其含在口中,不出三月,自会痊愈。”
萧氏听闻,忙推辞道:“如此稀奇之物,女子实不敢收。”
“嗳……莫要推辞。今日偶遇,当属有缘,夫人只管收下便是。”
“可是……”
“莫可是,此物再是珍贵,可有人命贵重?然须谨记,此物一旦用之,绝不可再入他人之口。否则,定会要了那人性命。”
“女子谨记。”
萧氏取了“桓零”,欲下轿答礼,却被其按住肩头道,道:“且罢,且罢,贫道最受不得这些俗礼。至于那些缓解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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