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三九回 俏女儿乔装奔府学 假小子赶巧过家门(第2/3页)大明王朝妙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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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只见打头飞来一只佛法僧。那鸟儿虽只有巴掌大,却生得通身的彩羽。自妙锦上空盘旋了几圈后,落在了牌额边的石沿上,直冲妙锦喳喳鸣叫。那动静虽不是悦耳动听,却好似在倾诉什么。

    “雀儿,怎么又是你呀?”这话听上去,感觉他们之间很熟识了。

    那鸟儿依旧冲她鸣叫。

    妙锦又问了话:“每次都能遇见你,难道你家就在这儿吗?”

    那鸟儿又叫了两声,竟飞下来自在妙锦头上盘旋,硬是把这孩子逗得笑出了声来。

    旋即,她朝那佛法僧探出了手指,却未料到那精灵通了人性一般,悠悠落在了上头,又引来妙锦清脆的笑语。

    且这会子,智聪远远猫在巷子里正瞄见这一幕。只见他反复揉了眼睛,似是刚睡醒似的,错愕自语道:“妖女,真真是个妖女!”

    再细瞧时,又见那佛法僧在她手上轻啄两下,随后振翅朝东南飞了去。妙锦也跟着雀跃起来,一路向东追去。下到来到魏国公府门前时,那鸟儿竟落在了府门的檐角上,依旧是俯视着冲她鸣叫。

    这一幕看得智聪瞠目结舌,旋即暗骂:“妖女,真是不知死活。”

    但听妙锦冲那鸟仰头笑问:“难道这里是你家吗?”那鸟儿听闻,自顾用尖嘴啄了檐瓦。妙锦笑出了声,指着笑道,“吹牛皮,我还这是我家呢。”着已笑得前仰后合。

    “何人在外喧哗?”这声音打门内传来。随后,偏门咿呀而启,只见徐棠打门内跨了出来。

    妙锦自知扰了府中清静,便连忙朝他施礼:“女……”话刚脱口,又立马改了口,“生一时莽撞扰了府内清静,还望老伯包涵。”

    徐棠见那孩子明些事理,便和颜问:“你是哪家的公子,大清早的就满街耍戏?”

    “我……”妙锦竟不知如何作答。

    这会儿,偏听院内又有人唤:“棠伯,车轿可是备好了?”

    徐棠闻声忙向内回应:“啊……早就备好了。”

    此时,那门内之人探出头来,正是赖婆子。这会儿只顾着对徐棠话:“那就赶紧叫他们在东门候着吧。夫人这会子已把四公子拖起来了,吃口早饭便过去。”

    “知道了。”徐棠一面回应完,一面又朝妙锦摆了手,笑道:“快家去吧,过会子街上人马一多,当心磕碰。”

    妙锦朝他笑应:“是,老伯。”言毕打恭,转身朝东南方向去了。直引得那佛法僧一路追随了去。

    但徐棠望那背影,竟然皱起眉头来。随后又拍着脑门自问:“这孩子像谁呢?……”

    见徐棠欲进门去,智聪便溜溜赶上前来。他一面盯着妙锦远去,一面又忙唤了徐棠。

    徐棠见是这妖物,忙挤出三分笑态来,一面打恭一面寒暄:“哟,原来是夫人家弟。失礼,失礼。”

    智聪趾高气扬,“我有要事见姐姐。”

    “即是如此,快快请进。”徐棠忙引路,智聪又自顾向东南瞧看了一眼,转头进了门去。至于他进府去,所何事,容后再述。

    只妙锦刚出徐府东头的牌坊,又行不过半里,就见秦淮河流经的泮池北岸有一座高耸的三开牌坊——那里,便是应天府学。再望东几步的行脚,便是每季会试的贡院了。

    妙锦见了,便兴致勃勃奔将过去。

    当她到时,府学大门尚未开启,一时只能就近走上泮池上的一座三拱石桥上候着。

    此桥时名“问道”,单这桥头两边的石柱上各刻三字铭文,分别摘自孔仲尼和韩退之的至理名言,甚是耐人寻味。

    左柱镌的是“学而思”,右边刻的是“勤为径”。此桥东边更有一桥相对,时名“正心”;那桥往东,便是贡院。这泮池南岸便是那王谢两大世家旧邸“乌衣巷”,以及一时香艳云集的青楼歌苑,时名“秣陵春坊”。至于再望南,便是那白鹭洲了。

    此时,一河两岸,南北相照。使得妙锦再望府学门外的那牌楼时,顿觉无上神圣。但那牌楼居中者高三丈有余,丹柱金瓦,翘角宽楣,上嵌匾额,书有“大正文枢”四字,乃是朱元璋御笔亲题。且牌下左右二柱各有一联:

    『千古诗书传天下,字字皆为才学章法;

    万世圣贤跻云上,时时共鉴德行造化。』

    穿过那牌楼和北边的一座棂星门,便可见一座气势宏大的府院。四周各朱垣黛瓦,碧树掩映,更显庄重非凡。且那府门面更是青瓦红门,翘檐吊角。三开五额,七阶六柱,门前左右各置一只石狮子,俱显威仪不屈。举目望去,中门上头“应天府学”四个大字犹如金龙出海,气冲九霄。而这门楹上头,同样更有一联,又是朱元章御笔亲题,联中道:

    『胸无鸿鹄志,何以扶摇振青云?

    腹有麒麟气,方能叱咤啸金尘!』

    联中所现豪情霸气,直抵人心,竟也鼓舞得这女娃心潮翻涌。随即仰头看了日头,心中自语道:“估计也快开门了。”

    这般想着,但闻院内传出一通课钟脆响。旋即,又见那府门咿呀而启。

    妙锦欣然欲去,竟又听闻桥西北方向有人喧沸,于是便立马眺望而去。只见那头院墙外的下马石前已然泊了几十乘车轿。轿外各家车夫、仆人也有五六十人。

    打那车上下来的不过都是些十来岁的公子,个个皆是锦衣华服,前呼后拥的,大有攀比之势。也有的三三两两,搓帮聚伙儿,嘻笑打闹的。

    未过片刻,又打西头元巷口行来一乘车轿。见那车轿,各家子弟均纷纷立向一侧,皆似有敬畏之态。马停车驻时,只见打轿内耸出个瘦挑的少年出来,自探出头时,便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式。

    妙锦定睛细瞧,顿时讶然一惊——那人正是魏国公府四公子徐增寿。

    “竟是那位哥哥。虽不是冤家路窄,却也当心行事才好。”妙锦这般想着,便赶忙下了桥,闪向府院南边的棂星门下去了。

    再那徐增寿,被一群公子簇拥着,如似一帮喽啰追随山大王一般摇摆而来。行进间,还纷纷议论着,欣欣然,不亦乐乎。

    有的:“昨儿个我得了个大将军,待会子下了课,咱比试一下如何?”

    有的:“今儿一早,宫里的内侍就来我家传旨了,家父又升迁了。”

    还有的:“这儒学馆真是没劲,每日里循规蹈矩的。”

    更有的应声道:“就是,别个不。就那个杀千刀的‘黄花橛子’,就比不得家塾的先生好对付。”

    徐增寿一声嗤笑:“那算个什么货色?都不够给家父和家兄**的。”

    最没边儿竟然应:“那是。莫是**,就是吸痈舔痔咱都不用他。”

    这话儿一出,众孺子哈哈大。笑间,已乌乌泱泱行至府学阶下。妙锦见时机已到,便溜溜倒尾随过去,隔着三五步,赶着他们脚跟儿进了门。守门的管事见了,却也一面笑施礼仪,一面在前头带了路。

    进了院子,但见孔门八贤石塑分立行道两旁,西侧依次是闵损、冉求、冉雍、言偃;东侧则是冉耕、端木赐、宰予、孔悝。数十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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