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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女!”朱元璋心中连连赞叹,不由细细端详,越看越觉喜爱。
说话间,黄瑛已来至妙锦面前。刻意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式,俯视相问:“不妨再说说,如是本官偏要认定你有罪,我会犯下何罪呀?”
妙锦举目相望:“当视情节轻重而定。”
“细细说来听听,如何视情节轻重而定?”
妙锦不假思索,回说:“轻者,可断渎职之罪;重者,或有枉顾国法,草菅人命之罪。”
黄瑛开怀大笑,转而又问:“看来,你把这《大明律》看得很是透彻?”
“小女不才,自幼得家父言传身教,除读书认字之外,便是勤习法典,故而略知皮毛。”
“小小女娃,偏爱法典又是何故?”
“大人此言差矣。人人知法,才是法之大幸。举国守法,更是国之大幸。何况……”
“何况怎样?”
“何况小女志愿,有朝一日想做个为国执法的女官!”
他这一声,说得清脆而喜悦,却引来门外众学子哄声大笑。一时间,又是众议纷纷。
“真是自不量力。”
“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一个女儿家,不安闺阁,真是可笑至极。”
景清听闻妙锦所言,也是气得两手发抖,一时无法按捺情绪。倒是徐辉祖在侧攥住其臂腕,低声劝慰:“景解元莫要动气,家有此女,当以为荣。”说罢,扬头对阶下诸生咳声示令。
诸学子闻声,立马垂目欠腹,屏息而立。
这时,又听黄瑛问道:“你可听见他人作何反应?”
“嗯。”妙锦抿嘴,一声叹息。
黄瑛追问:“可还想做个执法的女官?”
“既为众人和乐,何惧眼前非议?”
“好个爽气的丫头!”这话顿使朱元璋爽性起身,举步间自与黄瑛相视一笑。“家有此女,乃父母之荣!国有此女,乃男儿之幸!”
这话一出口,阁外诸生一片哗然。
青磬转看徐增寿,纵拳示威;徐增寿斜眼相向,恨上眉心;朱楹与朱允炆眉开眼笑,喜不自胜;徐辉祖和黄子清昂首瞻天,笑解风声;只有景清,纵观百态,更添焦愁。
“圣上……”黄瑛揖首一声轻叹。
在这老儒看来,朱元璋的话未免说过了头。
朱元璋爽性笑问:“黄爱卿,可是觉着朕的话有失分寸?”
黄瑛纳首不语,以示默认。
朱元璋望之一笑,探手示意:“爱卿莫要掬礼。”言罢,转身自对门外众人放言,“你等应知,欲担天下大任者,心中只需装着一个字,那便是‘人’!所谓‘人’,无关贵贱,莫分男女。身份尊贵却轻贱贫苦,此乃贵者疏于德,反为天下之大贫!男子才德逊于女子,此乃男儿疏于志,当为男儿之大耻!夫子有言‘见贤思齐’,何曾说过应视男女差别对待?”
“皇上!”徐增寿满心不服,突然举手发问。
徐辉祖立马喝斥:“增寿,休得无礼!”
徐增寿理直气壮:“长兄,一个野丫头都可在此高谈阔论,我堂堂男儿为何不可?”
“你!”徐辉祖一时气恼,欲去拿他。
朱元彰摆手:“嗳……魏国公莫阻,让他说。”
徐辉祖退避一侧,徐增寿斜着眉眼摇摆而来:“敢问皇上,夫子还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当作何解?”
……本回未完,且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