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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真好。”
张建忠神色动容,当读到最后一句「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的时候,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整个人完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套牢了,眉头深锁,陷入挥之不去的往事回忆里……
跟70、80后相比,他们60年代生的人,是孤独的,可悲的,是时代的弃儿,是被日渐强盛的共和国忽视的一群人。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当他们正值青春年华,本该在课堂里接受知识熏陶的时候,一个接一个政、治运动接踵而来……
于是他们迷惘、惆怅,恐惧,一颗年少激荡的心无处安放,不少人在那个年代,迷失了自我,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在缺少正确的社会指引下,他们拉帮结派,逞凶斗狠,试图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现在几十年过去,时代出现了曙光,然而那群炽烈如火的少年们,都已不复年轻。
有时候,回头看看来时的路,有多少同伴在挣扎的路上,陷入泥潭之中,消失不见
人生过半,知交零落啊。
张建忠目光凄然,想到了那一张张怀念的面孔,他无疑是幸运的,在时代的洪流中,找到了自己的出路,告别了彷徨不安,险些铸下大错的少年时代。
可是,还能一壶浊酒尽余欢么
没机会了,现在能做的,只有感慨着:“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因为那些人……
那些与他同行的人啊,渐渐的凋零散落在天涯海角,甚至,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岁月长河之中。
年过不惑,看这首诗更是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苍凉唏嘘,是的,正如诗作的名字一般——
送别。
人生,就是一场送别啊。
“没想到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竟然能写出这等深刻的诗句,真是难以想象啊……”
“可是……有没可能是这小子摘抄的,或者是在什么文摘上,背过了这么一篇应题的”
张建忠眉头一皱:
“不行,这首诗,我等会一定要亲手送到语文教研组,正好这段时间陈校长也在,让他也帮着好好看看!”
……
“诗雨!”
却说谢南三下五除二的写完,立马追了出来,这时下课铃刚刚响起,他一下就看到林诗雨一个人坐在实验楼的大树下听mp3。
“你……你这就写完了”
林诗雨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自己这才刚出来几分钟,谢南就跟过来了,也就是说……
他从白卷开始构思,到写完,只用了短短五分钟不到!
要知道作一首新诗,就算思如泉涌,一气呵成,后期酝酿改词,凑韵脚这些必备功课也会花上一点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完成
见林诗雨满脸震惊,谢南无奈的摆了摆手:“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啦,写诗嘛,本来就跟吃饭喝水一样,随便一整,自然水到渠成了。”
“你……”
看着谢南这幅嘴脸,林诗雨气不到一处来,毕竟她从小热爱诗文创作,一直将它视作一种信仰,而如今竟然被眼前这名少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信手拈来
不过仔细想想,她也的确说不了谢南什么,的确,那首《春暖花开,面朝大海》如果真是他写的,那么后者有这个实力,也不意外。
她深深的明白,文学创作这个东西,的确是有天才存在的,他们妙手一笔,胜过普通人半生的绞尽脑汁,而显然,这个叫谢南的男生,便是属于这种。
“好吧,算你牛,行了吧。”
林诗雨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瞪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不满却也有真诚的佩服。
“哎,我这都是瞎写,跟你比差远了。”
谢南笑嘻嘻的坐了下来,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李辉惊惶失措的声音:
“南哥,南哥终于找到你了!”
李辉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肥光刚才出去买零食,在校园外面被一群非主流青年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