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心事千百变(第1/2页)放浪形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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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骸道:“可即便道理通透,咱们也并无真凭实据。”

    孟轻呓笑了笑,手中取出一张纸,在形骸面前一晃,形骸见是一封书信,写道:“藏青、藏红,你二人当听送来此信之人指使,随后将此信烧毁,流我血脉,为我效力。圣皇浮莲。”

    形骸读到那“为我血脉,为我效力”字句,忽然头脑麻木,龙火上涌,好似当年中了馥兰的夜鸦喜鹊功,心神不受掌控,他急忙收摄心念,而孟轻呓又在他肩上一拍,以一股深厚真气助他固本守神,形骸立时好转。

    形骸不禁问道:“这信从哪儿来的?为何能迷我魂魄?”

    孟轻呓说:“从藏青、藏红住的客栈屋内。那咒语是母后亲笔所写,凡她后裔,若意志不坚,灵气不强,读后立时为她所用,听她指使。”

    形骸道:“可....我与玫瑰都搜过了,所有书信皆被烧了。”

    孟轻呓道:“这法术我可以教给你,是我新创的精妙之作,除你之外,再没旁人知道。我叫它‘搜肠刮肚术’。”

    形骸问:“搜肠刮肚术?”

    孟轻呓道:“你总看见炉里那烧焦纸张了?”

    形骸认出这纸张确实与炉中中纸张残片相似,说:“但那已被烧了九成,什么都看不出来。”

    孟轻呓命他停下,随手拾起树枝,在灰尘中写了几个字,随后用袖袍擦去,她手指晃动,形成法阵,轻声念了咒语,灰尘表面又重现字体,与先前一模一样,写道:“痴情自有痴情苦,行善当知行善孤”。

    形骸见她脸庞羞红,痴情微笑,若是初识她的人,定会以为她是初坠爱河的懵懂少女。形骸心有些乱了,又仿佛中了那咒语,急忙凝神收心。

    孟轻呓问道:“你觉得怎样?”

    形骸叹道:“当真了不起,您就是用此法找得这封信的?”

    孟轻呓点了点头,道:“此法用于信件、书本、雕刻、画像,若毁坏时辰不过两天,少说也可复原得九成来。哼,这两个蠢货,烧信也烧不干净,又如何瞒得过我?”

    形骸突然脱口说道:“这是天脉法则么?”

    孟轻呓很是惊讶,道:“你怎地知道?”她也暗中钻研过织网仙子的天脉法则,只是从无人能够看穿。天脉法则深奥至极,巧夺造化,将乾坤万物隐隐连在一块儿,但有音讯消息,无可消除,皆会被法则所知,并非仅仅传授道法、仙法而已。若法力超凡、通晓诀窍之人,可从天脉法则中得无尽学问、无穷见闻,甚至古时旧事也可获得,正如当时形骸所见那巨龙王祭祀后卿一般。

    形骸也不瞒她,道:“当年在织网仙子塔中,我实已融入这天脉法则。”

    孟轻呓甚是喜悦,道:“原来如此,你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除我之外,这天脉法则当世已鲜有传人,你运气当真不错。”

    形骸又细看那信纸,问道:“那手持书信之人是谁?啊,是了,那两个女子冤魂提到另一位施展邪法的‘女人’,是她杀了这两个女子,又将藏青、藏红炼为妖魔。此人又是谁?难道竟是...竟是圣上亲临?”

    孟轻呓道:“她纵然有空,又岂会亲自来此?如是她亲力亲为之事,绝无半途而废之理。既然来了,那当是极重视,又怎会不亲手杀我?那女子不是母后,而是一位法力深湛之士,为母后效命。”

    既然她认为玫瑰无罪,形骸稍感放心,可细思前因后果,更是不寒而栗,道:“若当真是圣上指派这女子,那....那我孟家、藏家皆大难临头。”

    孟轻呓摇头叹息道:“我曾说过,此事或许已脱离母后掌控,她本意只是诬陷藏家,陷害玫瑰,也不信凭着这藏青、藏红能杀的了我。她并不确知当年这....罗茧与我仇怨,只不过捕风捉影罢了。至于那两个露夏贼人,也是被她利用,并非是来杀我的。她想单单行刺未遂一罪,还不足以令我二家从此放弃联姻念头,甚至反目成仇。哼,她以往屡屡得逞,计无不成,这一次太过胆大,反而是画蛇添足之举。”

    形骸道:“怎地‘画蛇添足’了?”

    孟轻呓道:“十天之前,你那师父袁蕴将这山墓甲交到我手里,我只向母后禀告过,其余再无人知道此物在幽羽居。露夏王朝再如何神通广大,又岂能这般快得到线报?唯有母后身边心腹之人能够泄密。幽羽居下有一条密道,抵达除灵阵,这也是当年我亲口告诉母后的。至于这除灵阵之效,也唯有母后、我、成康三人知道。以此推断,除非是我自个儿发疯,那幕后之人,唯有我那娘亲了。”

    形骸又想问孟轻呓罗茧与她的旧事,但孟轻呓摇头不语,形骸暗想:“那罗茧口中仍有一位‘大人’,又说那大人是巨龙王。此事听来非同小可,只怕他们仍有对付祖仙姐姐的诡计,近来危机四伏,乃是关乎存亡之时,我既然得了这山墓甲,便决不能令祖仙姐姐受丝毫损害。”

    来到幽羽居中,他脱下铁甲,顿感疲倦,孟轻呓见他如此,满脸怜惜,命他安睡。

    待他睡醒,孟轻呓让形骸陪她在大殿中闲逛,形骸惊见这大殿已被修复如初,他问道:“祖仙姐姐,昨夜明明....”

    孟轻呓道:“此地为鸿钧逝水,岂同寻常?灵气记得这屋子原本模样,我只需指使灵气,这屋子会自行修复,就如受伤之人伤口愈合一般。此法与天脉法则相近,不过乃是这大地龙脉所为。”

    形骸曾在书中读过此事,当下亲眼见证,深为叹服。

    两人又回到那“伍斧”藏物屋内,再往深处走,形骸见书本、书法、画架、衣物、刀剑、乐器等等,全都是精心保存的。

    孟轻呓手指痴痴在众事物上拂过,说:“这些都是伍斧的。”

    形骸问:“是您的夫君么?”

    孟轻呓点了点头,指着其中一副画,形骸看了看画中人,果然很年轻英俊,但眉宇间有一股阴柔忧郁。

    只听孟轻呓低声道:“夫君,你看得到么眼前的孩子么?他叫行海,是你的后裔,也是你的转世,是了,你听不到,因你只是画像。我以往难以确信,此刻才真正信了这转世之论。你二人长得一模一样,只可惜他忘了一切,想不起过往来,不然他何必问我那罗茧与巨龙王之事?”

    形骸哭笑不得,道:“根本半点不像。”

    孟轻呓嗔道:“怎地不像?你那眼神与他相似极了。我头一次遇上你,便觉得梦想成真,对你好生看重,你却偏偏不理睬我。”

    形骸道:“我怎地不理睬你了?你当初要坐咱们的船,我不是恭恭敬敬的让你坐了么?你在岛上跑的没了影,我不是壮着胆子前去找你了么?”孟轻呓向他撒娇,他只觉对这情形熟悉无比,与孟轻呓再无隔阂,也不必再顾忌辈分身份,可随意彼此玩笑。

    孟轻呓笑道:“但你终究没想起你我恩爱,对么?”

    形骸垂头道:“是啊,祖仙姐姐,并非我不信你所言,也非我....我不喜欢你,但此事终究太为玄乎。”

    孟轻呓道:“伍斧死后,我信了纯龙寺之言,深信魂魄轮回,生生世世,终有回到人间的时候。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回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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