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已然无牵挂(第1/2页)放浪形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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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中,一位叫孟行海的侠客被屋外轻响吵醒,只听脚步踏地,甚是轻盈。

    来者就是冲着孟行海的。

    孟行海心中一凛,摸上床边剑柄。只因世道不平,强兵横行,恶盗流窜,他出门在外,即使在夜间也睡不安稳。

    毕竟他要去梦海,找此生最爱的女人,这旅途前易后难,而孟行海只是个凡人,并非觉醒者,最好莫要生事。

    他忘了自己前半辈子的经历,可那又如何?人只需知道自己的斤两,知道未来的向,其余细节不必在意,此生都不会迷茫。

    他就是如此散漫放浪之辈。

    那人轻轻敲门,居然是先礼后兵这一套。

    反常为妖,孟行海绷紧了弦,他道:“谁啊!”

    那人开口道:“是我,掌柜的,是官府查房!”

    孟行海手指一拨,门闩开了。那掌柜甚是矮,朝孟行海讪讪一笑,对身后的官差道:“大人,就是他。”

    孟行海愤愤道:“我是良民,半分恶事没做,为何查我?”

    官差共两人,一人衣着光鲜,绣着龙标,似是一龙火贵族。另一人蒙面,腰间悬着一柄剑。那龙火贵族朝那蒙面人恭恭敬敬地一鞠躬,道:“大人,您要找的年轻孤身、来历可疑、龙国口音的男子,此人是这镇上最后一个了。”

    孟行海道:“年轻孤身,来历不明,就要受人猜疑?这天下怎会有这等道理?更何况龙国为当世雄强,岂能任人羞辱?”

    蒙面人一双眼很美,眼眸中似有花瓣飞舞,她是个女子。她道:“你们都走吧。”

    龙火贵族道:“我就在屋外守着”

    蒙面人道:“我要和他些话,你二人都走,不许留在近处。”

    龙火贵族急道:“万一此人是个恶党”旋即想起这位大人神功盖世,功德通天,曾有救世之举,倒也不必担心,遂深深作揖,与掌柜的同去了。

    蒙面人看着孟行海,似想辨认他的模样,可眼神迟疑,蕴含困惑,好像在竭力追忆一位似曾相识的故人。终于,她叹了口气,在木椅子坐下。

    她解开面纱,露出一张清秀灵动,美丽绝伦的面容,约莫二十岁年纪。

    孟行海“啊”地一声,喊道:“你你是藏玫瑰?露夏王朝的女皇?”他遗忘了许多事,但藏玫瑰名声太大,威望太高,他行走各处时,常见世人争相购买她的画像,她的书册,对她崇敬胜似天神。

    但藏玫瑰为何会微服行至此地?又为何与孟行海独处?

    藏玫瑰叹道:“我已让位了,现在是牡丹当朝。”

    孟行海道:“是了,书人,那位牡丹是你最亲密的好友,正是你二人领袖群雄、拯救神灵,一举将那妖界的魔神消灭,拯救了龙国天下,拯救了乾坤各界。”

    藏玫瑰摇头道:“不是我。”

    孟行海道:“你倒也谦逊,大伙儿都是你,难道还能错的了?”

    藏玫瑰做了个鬼脸,道:“世人愚昧的很,以讹传讹,忘恩负义,乃是常有之态。但我总觉得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我去找过猛犸帝国的孤鸣女皇,她也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人,以至于她心里有一空缺,无法填补,就像我一样。她已然放下了,可我却放不下。”

    孟行海道:“我可真不明白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你们是疯的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却跑到这边境破地儿,在我房里吐苦水?”

    玫瑰道:“我了,世人愚昧,世人也疯狂。对了,不知大侠尊姓大名?”

    孟行海如实了,又道:“你不必对我如此客气,但我这人闲散惯了,所以也不会对你客气。你要治我的罪,我只能设法溜走。”

    玫瑰不由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她眼中似流淌着喜悦的水光,过了片刻,她笑声消了,才道:“我很久没笑得这么开心过。”

    孟行海道:“王族人物,帝皇之流,各个儿都无聊的紧,难道连笑一笑都难得?”

    玫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我只遵从自己的心,见到了你,我心头的空缺就填满了。”

    孟行海暗忖:“糟了,这婆娘是真疯了,还是吃错药了?”但世道就疯癫无常,有的人被铭记,有的人被遗忘,有的人死后在阴间重生,有的人活着却向往死亡。

    玫瑰道:“孟行海,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孟行海道:“我?我是个送死之人。”

    玫瑰奇道:“为何这么?”

    孟行海道:“因为我要去梦海,去梦海的最深处。”

    玫瑰道:“这倒也有趣,你为何要去梦海?”

    孟行海的心一下子活了,他从行囊中取出一画像,道:“我要去找一位梦中情人。”

    玫瑰一愣,走了几步,坐在孟行海床边,与他并肩看画,孟行海沉浸于那画卷,并未在意。

    她看清画上什么人都没有。

    孟行海笑道:“怎样,她是不是很美?”

    藏玫瑰点头道:“很美。对了,我也要去梦海,我能不能与你同行?”

    孟行海道:“这怎么成?你你可是金枝玉叶,当世鼎鼎大名的人物,为何要随我去梦海中送死?”

    藏玫瑰道:“你知道是去送死,然而你还是想去?”

    孟行海道:“我也不知道,但终会有办法的。”

    藏玫瑰笑道:“巧得很,我也觉得我有办法从梦海中活下来。咱们俩一齐上路,彼此都能有个照应。”

    孟行海道:“不行,不行,我是去找梦中人的,可万一找到了那梦中人,她见到你我,生了疑心,恼我怨我,这可怎么办?”

    藏玫瑰道:“你有所不知,你那梦中人多半是个仙灵,对这些事,多半不会放在心上。”

    孟行海道:“是啊,我怎地没想到?听仙灵爱恨无常,心意变幻,是了,是了,我就你是我朋友,那多半就不要紧。”

    藏玫瑰笑道:“好,那我们定啦!”她一翻身,竟仰面睡在了形骸床上,双手做枕,垫在脑后,笑着闭上了眼。

    孟行海急道:“你你这让我睡哪儿?”

    玫瑰道:“你爱睡哪儿睡哪儿,我是大官,这屋子由我了算。就算我在你床上撒尿,你也得给我忍着。”

    孟行海背脊发寒,道:“你敢你这话成何体统?你莫要欺人太甚!”

    玫瑰见他慌张,笑道:“放心,就算你让我做那事,我也做不出来,又不是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到此,不知为何,竟觉得自己真似乎在这孟行海面前做过这档丑事。

    可那是何时何地?为何玫瑰想不起来?

    孟行海嘟嘟囔囔,跑到椅子上,他低着头,想趁着天亮前多睡一会儿,又想:“这玫瑰要跟着就跟着,她身份高,有她替我撑腰,路上定能顺顺利利,太太平平,早日见到我那美人儿。”

    玫瑰道:“喂,孟行海,陪我话吧。”

    孟行海暗叹:“没法子,谁让我有求于她呢?且顺着她来。”道:“请讲。”

    玫瑰道:“其实我擅自抛下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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