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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城……
没有触感，十一瞪大眼，看着被自己穿过身体的黑子，该死的记忆突然见缝插针般的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那天的事情渐渐越来越清晰，如同发生在昨夜。
随即，脸色阴沉，没有想象那般的情绪暴走，因为从一开始就是自欺欺人。
可是，这一次，黑子是真的死了。
懊悔，愤怒，情绪交叉，十一的脑子很乱。
“黑子……”
对着幻影一般的黑子轻轻呼唤，黑子回应着叫了一声，摇着尾巴。
一切都没有改变，黑子永远是自己印象里的黑子。
黑子的腹部永远是微鼓的，因为在十一的饲养期间没让它挨过饿，它永远是一副天真的傻狗形象，因为这是十一看到它时最多的表情。
但是现在，希望破灭了。
曾经能够触碰，自欺欺人，但是现在已经不行了。
因为自己已经有了新的同伴，已经不再需要欺骗自己，所以幻觉便渐渐的消失。
“弟弟……”
他再次伸手，手还是穿过对方的身体，如同鬼怪的穿墙之术。
“嘿，哥们儿，干什么呢？”
身后，一个有些好奇的冒险者走了过来，看着十一那有些阴沉的脸色，又看了看旁边的丧尸犬尸体，道：
“别看了，银骨早被那两个骑摩托车的人取走了。”
摩托车？
十一的情绪猛的波动了一下，他想到了刚刚出城门时遇到的那两个男人。
“你认识他们？”
他压低着声音，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认识啊，就赵老五和他弟弟小六，这俩人还算是有点实力，就是人品不咋地。
蛇帮的新人，刚才你应该和他们撞见过。
怎么，你认识他们？”
十一摇摇头，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不过这狗也真是可怜！”
那男人说着凑近了几步，十一眉头微微一皱。
“他们把它的脖子用绳子给套上，然后又用摩托车给活生生拉回这里的，刚开始还有点气，这不你看！”
他指了指尸体的后脖：
“银骨被拿了，也就活不了了，哎，可怜啊……”
男子感叹，十一则站起了身来，将尸体一同抱起，男人一愣，疑惑道：
“你这是干什么？”
“埋了！”
男人呵呵一笑：
“你倒是挺有善心，对了，你叫十一对吧？”
他突然这样开口，十一皱眉看了男子一眼，这是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瘦弱男人，一脸的胡渣，衣着来看，并不是猎手，反而像是商人。
“别这么看着我，我听说过你，上次你卖那野猪头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同辉，可否赏脸交个朋友？”
韩同辉伸出手，十一没有太过理会，更何况他的手也没空。
“谢谢！”
他平静的回复，随后抱着尸体走了，很快便没了影子。
“呵呵……”
韩同辉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不自觉般自嘲的笑了一声。
他从衣服内侧拿出一封信，封面上什么都没写，只画着一块方形的东西，像是砖头，又像是饼干。
“貌似不太好接触啊，我亲爱的女王嘞~……”
韩同辉苦笑着肚腩了一句，随后，朝着城内走去。
今晚应该会有一场好戏，他需要找个适合的观众席去看。
还有，他需要买些福尔马林，自己身体的有些地方还需要仔细清洗……
——
B城的城外，一个偏僻的小土包旁，十一坐在地上，看着这小土包有些发呆。
这是黑子的坟，十一特地让它朝着城门的方向。
他一句话不说，就是这样坐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汪汪！！！”
旁边的幻影又开始叫了，但声音已经大不如从前，十一望去，幻影黑子的身子已经呈现出半透明状。
他知道，幻影的时间不多了，而这次消失，以后恐怕再也不会出现。
“黑子，你能看到自己吗？”
十一看着坟墓，指着幻影，笑了。
“看，这是你平时的模样。”
他看了一眼幻影，笑容渐渐变得苦涩。
“B城是座好城，里面有很多的活人，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让所有人都下去陪你。”
他苦笑：
“但是，我不知道你到底愿不愿意，所以，就先欠着，把那帮混蛋给你送去，如何？”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泪水开始在眼里打转。
他抹了一把眼睛，不让自己有什么异样。
“今天的风挺大的！”
他干笑两声，然后站起身来，几秒过后，道：
“是我对不起你，还有……
谢谢你，黑子！”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幻影，这时，幻影已经不再摇尾巴了，它坐在地面，也不再是一副傻狗的模样。
十一看到它的眼里有什么液体在打转。
“来，黑子！”
十一张开双手，黑子连忙叫了一声，扑了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十一真的感觉到自己抱住了对方。
而待回过神来，面前什么也没有，幻影终究是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再来，黑子……”
他转身，继续强颜欢笑，但是，身后已是什么都没有。
真实的，虚假的，看得见的，莫不着的，黑子这次是真的不在了。
“再来，黑子……”
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但十一却依旧对着空气重复了这样一句。
“再来……黑子……”
他又重复了一句，然而此刻已经力不从心。
最后，他微笑着看了坟墓一眼，转身，朝着B城的方向前去。
体内的怪物多次开口，却往往都欲言又止，十一已经不生气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恐怖的阴寒，怪物能察觉到这一点。
“到底你是怪物，还是我是怪物？”
他自嘲一般的反问了一句，十一没有回答。
“谢谢你，大蛇！”
等待了许久，才是以一个很轻的声音在心中低语。
这一刻，怪物有些发愣，他没有立刻说话，过了许久，才是以平静的语气回答：
“我说了很多次。”
平静中掺杂着一丝不悦：
“我不叫大蛇，不喜欢这个名字，你应该叫我阿伏特，这名字才适合我，别以你那十几年的该死人类思维先入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