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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死于其他人的暗算之下,而在这座城市之中,他相信的只有一个人,能够暗算他的,也只有那一个人。
黑霸王享受着胜利者的待遇,无数人的欢呼,女人的拥护,而张正,却化作一具尸体,被丢弃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没有谁会想起他,想起这个百战而无一败的人。
城市上空的阴云散开,一轮凄冷的弯月高悬九天,茭白的月华笼罩大地。
突然,一道细微的火光从天而降,划过漆黑的夜幕,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尸体上,火光一闪即逝,仿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一缕夜风吹过,他的身体从头部开始,一寸一寸的消失,几个呼吸之后,在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留下,一切如旧。
而他,似乎凭空消失一样。
死亡一直是人类想要探寻的领域,可望而不可及,人死真的就如同灯火熄灭一般吗,这个问题没有谁能做做出解答。
或许事实正好相反,想象中的不是终点,只是新的起点,死亡亦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开端。
……
辽东萨尔浒
凛冽的寒风在宽广的大地上呼啸,绵延不绝的低山丘高低起伏,这是一片无边的现场,刺骨的阴云凝而不散,盘踞在天穹上,遮天蔽日。
放眼望去,尽是成千上万的军营驻扎在山脚下,一队队精锐的大明士卒正在营寨四周巡逻,刀枪林立,战马嘶吼。
此时正是大明万历年间,万历皇帝派出几十万大军在萨尔浒决战后金的军队,两方已经僵持了好长一段时间,各有伤亡。
渐入秋冬,天气骤寒,明军收营自守,等待着下一轮的厮杀。
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看到太阳,幸好此时大明王朝国力依旧浑厚,粮草供应充足,不然军心早已涣散。不过就算如此,大部分士卒心中也开始厌倦。
前两天他们才和后金的军队战斗过,尽管明人打心底看不起这群野蛮人,但不得不佩服后金军队的战斗力,完全就是悍不畏死,尤其是骑兵,甚至多次冲散大明的军队。
得益于大明的祖制,明朝士卒的战斗力一代不如一代,武人地位地下,士卒无心恋战。
戚家军的威名早已成为传说,戚继光的后人更是不知所踪,而这次统领大军的主将更是纸上谈兵。如若不然,几十万大军也不会接连受阻。
“草,这群狗娘养的野人不好好待在长白山,偏偏要来进犯我大明,害得老子在这个鬼地方待了大半个月。”
“唉,后金人的确勇猛,咋们不少的兄弟都折损在他们的手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要是再不回去,我担心我家那口子被窝里该有别人了。”
几个守卫营帐的士卒在低声的谈笑,战场气氛沉重,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战友的惨死,更让他们彷徨,如果不用语言宣泄,他们可能会疯掉。
其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士卒约摸有四十岁,面容沧桑,提着一根铁枪,五指粗大,上面全是厚厚的老茧。
他是这几人中资格最老的一个,当了几十年的兵,早已经看透了生死。
另外一个士卒小心的朝着周围望了望,才对着他说道:“李老头,你说我们究竟能不能赢啊?”
李老头暼了他一眼,一个字都没说,万历年间,正是锦衣卫和东厂最猖狂的时候,倘若一不小心被探子听了去,哪里还有半条活路,轻则送去诏狱,重则诛九族。
“听说张偏将在锦衣卫里面有人,我们要是跟着他说不定还能谋个好的前程。”又有一个士卒开口,他的消息比其他人都要灵通一些,知道一些小道消息。
不难听出,他的语气中带着三分羡慕,朝中有人,升官加爵简单至极,而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可能几十年后,就和李老头一个样。
“可是张偏将三天前被一箭射在胸口,现在还在昏迷,鬼知道会不会醒过来。”
“好了,都别说了,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李老头发话了,其他几个人也都不说话,纷纷低下头,心中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营帐被牛皮围起来,密不透风,所以并不是很冷。
一个壮硕的汉子安静的躺在床上,盖着暖和的羊毛毡,边上的架子上还挂着一副黑色的铠甲。
汉子面无血色,气息微弱,从口中发出一声声的轻吟。
“嘶,我怎么还没死?”,突然间,那躺着的汉子居然直起身来,睁开双眼,难以置信的说道。
“我不是被黑霸王给打死了吗?”他依稀记得最后一刻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他的脑袋中凭空冒出大量的信息。
张偏将
万历皇帝
萨尔浒
明金大战
一条条陌生而又熟悉的东西从脑海中飘过,他的脑袋似乎要炸裂一般。
久久之后,张正才把所有的信息彻底融合,他傻眼了。
似乎他从二十世纪穿越到了明朝,而且现在正是明朝大军和后金大战的时候。
至于这具身体的前身则是军中的一个偏将,前日不小心被射中一箭,魂归天外,才有他借尸还魂。
一幅幅惨烈的场景从眼前飘过,无数的尸体堆成山丘,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刀戈震天。
他虽然是一个武痴,但对于历史还是有几分了解,萨尔浒之战最后明军大败,被斩首数万,结局悲惨,正是这一战奠定了大明王朝的衰败。
张正摇了摇头,他纵然想要改变历史,却无能为力,他不过是一个偏将,能够活下去就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场战斗还轮不到他去插手。
清醒过来,他又静坐半日,清理了脑海中的思绪,胸口的箭伤已经痊愈。
他试了试,这具身体丝毫不比他前世的身体差,或许因为是武将,常年打磨气力,征战沙场,力量极大,一旁的粗大铁枪使起来行云流水,毫无压力。
待到下午的时候,他披上战甲,从帐中走出,几个士卒眼中全是惊讶。
张正也不理会,自去取了些吃食,他身为偏将,权利颇大,普通士卒巴结还来不及,接下来的几天,大军都在营地驻扎,并没有外出的迹象。
他每日里就是熟悉战马长枪,又把前世所学的功夫融入其中,五尺铁枪被他使的如同游龙,每一枪都可以开碑裂石。
他走的还是以力破巧的路子,仗着强大的力量碾压对手,优势很明显,遇强则强,但缺点同样突出,一但遇到技巧高深的对手,必然不会好过。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近身搏杀强悍无比,但枪术却是入门,技巧只能等以后再慢慢积累。
身为偏将,张正手下原本有两千士卒,打到现在,只剩下一千多人,不过都是精锐,就驻扎在营帐周边。
眼下风雪交加,倘若再不出战,就只能等到来年开春。
兵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他没办法改变,只能带着手下勤加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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