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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他不能也不敢问出来,指出来的。
万一是真,便是欺君之罪啊!
将祸及多少人,是他都不敢深思的!连朝鲜,宫里的妃子,皇子都会被牵连。
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
他的兰,没死!
好好的!
在程紫玉的庇护下,活得好好的,那比什么都强不是吗?
朝鲜王很清醒,来清醒。
他不能找人去查,如抓耳挠腮般难受。身体也渐渐不受理智的控制了。
天一亮,他便借着练拳脚,守在了离院门不远的亭子里。他只想看看,是谁给他送点心过来。
来人他认识,是程紫玉的心腹,那个叫柳儿的。
想到那姑娘会武功,他若去跟踪,怕是不易。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慢慢跟了几步。
眼见人将淡出视线,他刚要离开,转身前却瞧见柳儿在一片桂花林前将手中竹篮递给了一个姑子。那姑子身后还跟了个孩子。柳儿蹲身去掐了掐孩子的脸,就与她们挥手道别了。
所以,那些吃食是那姑子送来的。
姑子面生不识,肯定不是他的兰。
那孩子灵动得很。
他想起来。
那孩子叫鱼。
昨日还跟着念北一道耍猴戏来着。
朝鲜王心头一咯噔。
鱼?
那鱼是
刚刚那姑子的女儿?
不对,肯定不是!
鱼能上台面,自然不会是刚刚那个下人打扮的妇人的孩儿
他一下便口干舌燥。
他之所以能记住鱼,正因那孩子的灵动!此刻想想,可不就就像他的兰?
鱼与兰时,可不是有五六分的相似?
朝鲜王腿软无比。
好在当日还有一场宴,他如愿以偿见到了和孩子们在一起的鱼。
看像,好像兰。
他想法子支开了念北几个,私下与鱼上了两句话。
鱼很懂礼,对他送的礼物也很感兴趣。
他知道,鱼姓纪。
他问了她娘的姓氏。
“我爹和娘一个姓。都姓纪。”
“纪吗?”他略微失望,竟然不是李。而李和纪,他想不出联系。
“你的大名叫什么?”
“纪鱼啊,我就叫鱼。以前我以为,是我家做鱼买卖,所以我叫鱼。后来娘告诉我,她是希望我平平凡凡,就像湖海里的一尾鱼,虽然没有大来头,却拥有无拘无束的自由和欢乐,可以平凡又简单的生活”
“好名字。”朝鲜王一哽,眼眶又红了。
是她。
这么个叫人心疼又卑微的愿望,除了历经背叛磨难的她,还有谁?
两个时辰后,朝鲜王就着暮色,摇着船,来到了同在太湖边的纪家。
远远的,他就瞧见了一个身影。
金红色的落日余晖将她圈住,看不清脸庞。但只那一瞥,他就确定,那是他的兰。
她正半倚船,哼着曲,迎向一艘满载而归的大渔船。
船头一个健硕男子正在挥手。
“相公,今日收成不错啊!”她蹦跳起身,声音里是愉悦。
两船相遇,她站在船头伸出手,大船男子笑着腾身将她一拉。
她落进一个怀抱,随后人已到了大船。
晚霞将她的脸映成了金红,透着美,和幸福
朝鲜王的泪水一下就绷不住了。
她,到底还是得到自由了!
“请问”他慢慢开口,她缓缓回头。
时间几乎定住,兰哽住了喉。
这个会面突如其来,兰没有心理准备,看着白发多了,明显苍老了的爹,她一颗心瞬间揪起。
“我我,我好像迷路了。”朝鲜王的言语里透露着无助,颤抖的唇在显露着他的紧张。
迷路?
兰顿时泪流满面。她或许对朝鲜无愧,但她却是不孝的。亲爹在前,她不敢装傻,却又不能相认。
这一刻的她,自觉无脸见爹。
她不会话,没法接话。
“请姑娘指点。”
亲爹的态度却让兰没法拒绝。
“这位老爹,我送送您。”兰几乎听不见自己颤抖的声音。男人将她送回舟,随后带着大船先回,给他们父女留下了空间。
两船相隔一臂,慢慢往湖中行去。
“对不住。”两人同时轻声开口。
“湖面风大,姑娘迷眼了。快擦擦。”湖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不少。朝鲜王深吸好几口,总算稳住了情绪。
“嗯。我这就擦干。”
“姑娘面色红润,看着很是幸福。”
“嗯心宽了,就开心了。老爹您呢?”
“做爹的,自然是儿女幸福,他也会幸福。吾见姑娘开怀,想来姑娘的爹娘也无憾了。”
兰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再次打湿了衣襟。
“可我抛弃了爹娘,我不孝。我很想家,想我的家人,可我不能回家”
“姑娘心地好,你爹娘一定以你为傲,既不会忘记你,也不会怪你的。”
“谢谢您这么。这对我太重要了。”
才几句话的功夫,眼看就快到地了。十几丈外,便是密密麻麻的侍卫,兰赶紧将斗笠给戴上了。
“老爹您一定要保重身体,长命百岁。”
“你也要好好的。”
“老爹,天气转凉了,要记得添衣。明日,我让鱼给您送点心。”
“好。老爹等着。”
“等我再老些,没人能认出来,我就回家乡看望爹娘。”
“好。”
“”
动情的父女俩,均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里,自然没发现平静的湖面上,一直有一艘大船在不远不近跟着他二人。
朱常哲背手站在窗前,静静看着湖面。
程紫玉站在他身后一丈外,看着他的双手时紧,时松。
“她很幸福。”许久,他才道。
“嗯。”
“你为何不几句来让朕平静?来为你自己开脱?”
“皇上圣明,会自己想明白的。时过境迁,这是她的选择。”
“你的是!”朱常哲转过身来,先前面上的苦笑已然消失,转成了释怀。“朕的确想明白了。她要的,朕也确实给不了。她一早就过只是一场交易,交易之后她要离开,是朕自己当真了。”
朱常哲接过程紫玉递来的茶水一口喝尽。
“朕的确很想补偿她,可朕不能给她唯一的爱,也不能给她自由的护。她要做自由自在的鱼,可朕只有天下最大的鱼塘。就这么简单!”
朱常哲重重舒了口气。“发现她幸福着,朕竟然如释重负。朕欠她太多,给她自由又何妨?”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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