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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宿舍楼里头满是霉味,栏杆上也有些铁锈,而且就算现在大白天的,走廊里都还有些黑不溜秋的,整座楼房空荡荡,只有脚步声,啪嗒…啪嗒的作响。
“就是这间吧。”石敢当停下脚步,忽然开口说道。
这紧紧跟在后头的孙高满脑子都是空白,一不注意,就和石敢当撞了个满怀,痛苦的正了正鼻子,来了眼力劲,先一步,想要推开房门,“咦?这门打不开呀。”
“不要白费力了,这门被怨气给扛住了,蛮力是打不开的。”石敢当走到门前,抽了根头发,飞快的掐着指决,口中念道:“天清地灵,泰山奉令,驱魔荡邪不留情,身前阳间门里清,令!”
咒语刚一念完,石敢当将头发弹进了钥匙孔中,厅见门后一声空爆,听见后头一尖锐的惨叫声。
那原本封闭的寝室门,竟然慢慢打开,露出个缝来。
“没事,进去吧,不过是邻居瞎胡闹而已。”石敢当打着哈欠,对着孙高的屁股突然来了一脚,原本精神紧绷的孙高吓了一跳,挥舞着爪子,闭着眼喊道,“别抓我,别抓我…”
“喂喂喂!”石敢当对着这丫的候脑门就拍了以下,大声叫道,“你这胆子也太小了点吧,一米八几的汉子,竟然长了个老鼠胆,真丢人。”
孙高尴笑着支支吾吾,最后一句话化为拍马屁:“有石少在这里,我现在感觉浑身是胆。”
“吱…”写字桌下忽然一抖。
“妈呀!”孙高受惊之下,跳到了石敢当的背上,浑身还在继续打抖着。
“妈蛋…”
石敢当看了眼写字桌,黑着脸就将孙高甩下来,“一只老鼠把你吓成这样。”
“老鼠?”孙高的尖叫戛然而止,红着脸踮着脚尖,果然瞧见一肥老鼠晃晃悠悠的从写字桌下头跑过,钻进了洞里头,一点都不怕生人。
“石少,你真的要住在这里吗?“孙高发虚的问。
石敢当回身看着孙高,“不止我一人,你晚上也要一起来。”
“什么?我不要,我才不在这里,我要回家…”孙高拔腿就想跑,被石敢当掐着脖子拖了回来,他很不满意的皱着眉头,“你怕什么!小爷晚上睡这里,泰山一脉压在此,十殿阎王绕路走。”
看着石敢当这么坚定的脚病,孙高稍稍的心平,紧张的环顾四周:“这里太压抑了,压抑的我有些想要…自杀。”
“把我给你的符随身放着,一般的恶鬼都不敢傍身,我再教你一句咒语,就差不多万无一失了。”
孙高眼睛一亮,迫切的说,“是什么咒语?快告诉我。”
石敢当打了一个好大的哈欠:“正气压三火,三火护人身,邪念不中流,三清佑此间。”
孙高呆了呆吗,挠着脑袋:“这话怎么那么拗口?”
石敢当把黄布雨伞放在床边,躺在下铺,枕着手臂:“你先念着,我先躺会儿。”
自从早上出山以来,到现在都接近二十多个小时,几乎就没歇息过,人困的不行,几乎一着床,这呼噜声也是刺比皮肤。
“我去…这都能睡着,这心也太大了点吧。”孙高感叹了声,无限的崇拜,自己都快要吓尿了,大师就是大师。
孙高看了下近在眼前的木门,迟疑了下,还是咬着牙,盘着腿挨着石敢当坐着,嘴里念着咒语。
时间不知觉中,到了下午三四点,窗外就的天幕渐渐降临,一片静谧,孙高颤着腿站起来,鬼头鬼脑的将脑袋伸出窗口之外,嘟囔了几句,“怎么突然这么安静,连个鬼都没有。”
“你在找我吗?”
冷不丁的孙高头顶响起阴幽幽的一声冷笑,孙高脖颈上的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叠,机械般的抬起脑袋。
“轰!”
孙高的脑袋一片空白,就见上头垂倒着一人,头发正好遮住孙高的脑袋,赫然就是朱曼熙!
“咯咯咯…找到你了。”
朱曼熙话音刚落,那盘在孙高脑袋边的长发忽然一紧,死死的勒住了他的脖子,这让孙高原本想要发出尖叫声,霎那间卡在嗓子眼,动弹不得。
“赫…”孙高的手使劲的挥着,想要叫醒石敢当。
石敢当拍了拍脸上的蚊子,翻了身重新打起了呼噜。
头发越勒越紧,孙高大脑都有些缺氧了,浑浑噩噩了,恍惚间一团人形青烟从他的头顶上被扯了出来。
“放肆!何方鬼邪,还不给我快快现形。”
突然间,石敢当中气十足的怒吼凭空炸起,宛如惊雷滚滚。
石敢当刚才是从床上摔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但十几年来的历练,让石敢当非常敏感,一闻空气中的鬼气,扭头一瞧孙高的惨样,怒从心中起。
自己可拍着胸脯保证他的安全的,谁知道睡的太香了,幸亏摔醒了,不然…孙高这魂都要让朱曼熙吞了去。
那朱曼熙闻声一怔,接着竟将头发松开,朝着石敢当扑了过来。
“放肆!”石敢当剑眉一竖,顺手取来黄伞,脚尖一点,轻飘飘的退出三米开外,右手掐出一剑诀,对着没打开的雨伞写着:“阴间地府不管事,阳间泰山镇长清,南天门外诛恶鬼,抹杀成灰不念情,令!诛!”
雨伞尖头微微发颤,接着猛然抬起,浑身上下一阵金光,迎着朱曼熙的冲了过去。
兴许是石敢当摔糊涂了,这泰山诛杀令竟然没打中要害,让朱曼熙躲了过去。但饶是如此,朱曼熙也不好受,这附带的金光穿过她的肩膀。
“嗷!”
朱曼熙惨叫一声,知道不敌,再不敢停留,卷住孙高的手臂,就使劲的朝着石敢当甩了过来,从敞开的窗口溜了。
这孙高被当成肉盾丢过来,石敢当现在可顾不上追朱曼熙,先躲开再说。
“咣当…”
孙高被砸再墙上,像是爬山虎似的,慢悠悠的滑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接着我。”躺在地上的孙高冒着鼻血扑腾道。
见石敢当下意识的动作竟然是先抱着脑袋闪开,孙高就感觉自己心理拔凉巴的。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拍着额头,低声抽泣着:“曾经你说你会保护我,如今却差点打成狗!”
石敢当尴尬不已,心中也有些懊恼,堂堂的泰山天师传人,让个小鬼给逃脱了,十分不甘心!
“你放心,我石少说话算话,她让我难堪,我就捅死她!”
“捅…捅死她?”孙高诧异的歪着头。
石敢当看他那眼神有些怪怪的,忙抽出雨伞解释,“我说那雨伞捅死她。”
这下孙高更迷茫了,支支吾吾:“这雨伞…太大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