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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梅的住所。
进门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整洁,规矩。
餐桌的花瓶里有一朵百合,两朵粉玫瑰,已经枯萎了,依然彰显着主人是个生活精致的姑娘。
两室一厅的房子,一间卧室,另一间是书房。
闫思弦走到书柜前粗略一看,《曾国藩家书》《囚徒困境》《博弈论》《瓦尔登湖》……涉猎十分广泛。
随便抽出一本,翻开。
闫思弦首先注意到从书侧掉下的几星纸沫。
是新书,新到几乎没被反动过,应该是拆了包装就一直摆在书架上。
再翻看几本,也是同样的情况。
“你说,什么样的人需要一柜书来撑门面?”
闫思弦没得到回答,此时,吴端正被房东纠缠。
房东是个40岁出头的妇女,纹了眉毛、眼线,涂着大红唇。吴端一直以为“油腻”是用来形容中年男人的,直到看见这张浓墨重彩的脸,才发现原来女人一样适用。
他甚至都有点不忍直视。
可是女房东还在一个劲儿地唠叨。
“警察同志你可别吓我,真死人了?……哎呦喂我这心脏啊,小姑娘看着挺好的……她不是高级白领吗?不是?真的假的?哎呦喂不会是什么不正经的姑娘吧?……反正人不是死在我房子里,你们来看看可以,出去了可别乱说,我这房子还要继续往外租呢……我什么时候能带人来看房啊?这房子空一天我就少一天租金……”
吴端耐心解答女房东的疑问,又拜托她保留现场原貌,给警方留几天缓冲时间,女房东虽然油腻,却通情达理,一口答应了下来。
吴端翻箱倒柜,终于在卧室衣柜抽屉里发现了身份证、毕业证、暂住证三样身份证明,正是王书梅的证件。
他又拿镊子在卫生间的地漏过滤网里捏出了一团头发,装进证物袋。
这时,前去小区物业调取监控的冯笑香回来了。
“小区物业监控可以保留一个月,我全调出来了,回去细看吧,但愿能找出些冯笑香的出行规律。”
闫思弦从书房探出脑袋,问房东道:“这台电脑是您家的,还是租客自己的?”
“她的,除了家具和电视,其它东西都是她的。”
“明白了,多谢。”
一听有电脑,冯笑香便主动凑了过去。
“我看看。”
她将一个u盘插在台式电脑上,也不知打开了一个什么程序,开机密码就被轻而易举地破解了。
桌面上有个名为“鱼饵”的文件夹。
打开,里面全是照片,足有一百张。
有精修的艺术照,有在一些旅游景点的照片,还有一些居家照片,居家照片以站在书柜前,或者坐在书桌前翻书的居多。
照片里的女孩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十分明媚。
冯笑香又是一番敲打键盘,电脑上自动记录的qq号码登录。
qq分组名字很是奇特:
待宰[2人]
大猪[4人]
小猪[5人]
猪仔[10人]
“这……”冯笑香有些无语,“她是养猪的?”
闫思弦笑道:“你见哪个养猪的会跟猪聊qq?”
冯笑香吐吐舌头,打开了一个“待宰”分组里的聊天记录。
“互发了照片,互相说明了收入情况,看起来……呃,门当户对,正在商量见面,这是……网恋?”她又粗略查看了几个聊天记录,“没错了,同一个套路,可是……见面以后呢?她怎么赚钱?难道……跟他们睡?”
闫思弦伸手在冯笑香头上敲了一下,“小孩儿别学坏。”
冯笑香捂头,一脸委屈。
这一幕恰被吴端看到,吴端上前一步,将冯笑香拉到身后,“你竟然对童工下手,丧心病狂啊!爪子拿开!童工是不会向你的淫威屈服的!”
冯笑香:同事戏太多怎么破?遇到神经病如何自保?谁来给我支个招?
闫思弦从容收手,对吴端道:“你还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闫思弦指指自己,又指指冯笑香。
“你们……在一起了?恭喜,早生贵子……呃……办公室恋情请保持低调。”
“噗咳咳咳咳咳……”闫思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气急败坏道:“你真没认出来?亚圣书院,小眼镜!”
“什么?!”吴端下巴咔一下掉地上了。
他围着冯笑香转了整整三圈,“那个……小眼镜?你是说那个小眼镜?你你你……你给她爷爷打过电话的小眼镜?”
冯笑香:两个变态围观成年萝莉,究竟是道德沦丧,还是人性灭失?
冯笑香:断子绝孙脚已经忍不住,就要呼之欲出了,究竟踢还是不踢?
冯笑香:内心戏太多,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怎么办?急啊啊啊啊啊啊!
吴端表情管理失败,脸上的肌肉乱七八在地痉挛着,闫思弦看他这幅模样,憋笑憋得相当辛苦,干脆转过身去不看他,只道:“算下来人家还是咱们的前辈,毕竟冯同学最先进亚圣书院。
总之,都是自己人,所以我才敢……”闫思弦压低了声音,“我才敢怂恿她偶尔违规。”
吴端的表情从混乱到呆滞,再到现在的狂喜。
他弯下腰,直视冯笑香的眼睛,“说实话,小同学,你当年是不是折服在哥哥救人于水火的英姿之下,这才励志当警察的,哈哈哈哈哈……怎么样,跟偶像一起工作是不是很爽……”
冯笑香往闫思弦身后躲了躲,“并没有……”
女房东在书房门口探了探头,三人一秒恢复严肃脸,各忙各的。冯笑香噼里啪啦地敲打键盘,着手查王书梅的网页浏览记录,吴端蹲下身,检查书架最下层的柜子,闫思弦则拉开电脑桌上唯一的一个抽屉。
抽屉里有一个笔记本,翻开一看还真有些发现。
“账本……2月16号,¥5600;2月13号,¥3300;2月8号,¥7800……是收入吗?这么多?”
除了笔记本,抽屉里还有一沓钱,闫思弦拿起数了数,总共一万三千元。
吴端也看到了账本,只道:“她要真是干那个的,这价钱……也太高了点吧?”
闫思弦挑挑眉,“你很懂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