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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端并未立即接话，反而，他还不耐烦地后退一步，似乎对像顾寒开这样的鬼口中所出的证据十分不屑。
果然，顾寒开急了。
“我的是真的！”他上前一步，大有追着吴端理论的意思。
吴端一看，自己这一手多此一举了，便不再试探，立即道：“那你吧，什么证据。”
“萧晓亲口跟我的，她故意诬陷蒋老师。”顾寒开掏出一只手机，递给吴端，“我录音了。”
那是一只非常旧的杂牌手机，外壳上的漆剥落，整个后盖都露出了塑料的白色。系统是介于智能机和老款诺基亚之间的过度产品，要当二手机卖，只能论斤称。
顾寒开是将手机里的一段录音打开，然后递给吴端的。嫌声音，他还伸手要去按音量键。
“上车细吧。”吴端没让他按，只招呼了一声。
顾寒开一愣，赶忙追上了吴端。
上了车，吴端先播放录音，那是顾寒开和萧晓的一段交谈。
萧晓：“你有完没完了？！你到底想干啥？！”
顾寒开：“没完，我想干嘛早就跟你过了。”
萧晓态度十分强硬：“没门！你想都别想！”
沉默片刻，似乎是意识到态度强硬对顾寒开没用，萧晓语气软了下来，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哎，我，咱们打个商量呗，那事儿都过去多久了？老蒋都忘了吧？也就你，还天天提”
顾寒开：“你不实话，我就天天提。”
“跟我耗着有啥好处？你不考重点高中了？我是无所谓，混几年，家里找个工作，你图啥啊？”
顾寒开：“图个公道。”
“给你脸了是吧？！”萧晓大怒：“还公道，你他妈当修仙呢？修仙都不流行白莲花主角了好吗？！我”
顾寒开打断了她：“别没用的了，你是不是诬陷蒋老师？”
“握草！你妈”萧晓接连骂了数句脏话，顾寒开祖宗十八代都被问候到了，还有不少专往下半身招呼的脏话，让吴端感慨这姑娘词汇够丰富的。
骂差不多了，萧晓恶狠狠丢下一句：“我让李舟收拾你，你信不？”
顾寒开：“是，你的混混男朋友多牛啊，你上次不就让他揍我吗？还有上上次。
不敢告诉他吧？要是让他知道你曾经被老师猥亵过？他会帮你保守秘密吗？会不会搞得校的人都知道？”
萧晓：“不可能！”
顾寒开：“那我去告诉他。”
萧晓：“他他肯定站我这边，肯定的”
顾寒开：“你没看过上的新闻？一个女孩被强奸了人家那还是真事儿结果大家怎么？大家那女孩活该，肯定是她穿着暴露，想勾搭男的。”
萧晓：“你烦不烦？！”
顾寒开：“不烦。”
萧晓：“成天拿这个要挟我，有意思吗？”
顾寒开：“不是有没有意思的问题，而是蒋老师”
萧晓：“行行行，你打住蒋老师蒋老师，你就知道蒋老师！你们习好的，老师当然对你们好。就算他天天表扬你，还请你吃过几顿饭，你也不用这么卖命吧？我也请你吃饭行不行？以后你的零食我包了”
萧晓的语气中竟带了乞求的意思，显然是被顾寒开磨怕了。
吴端觉得顾寒开有点意思，这股子执着劲儿倒配得上他霸的名头，就是办法笨了点。
萧晓还在继续：“老蒋有什么好的？他就算没栽我这儿，也干过别的缺德事儿啊，校里早就传开了，他一个单身老男人，不知道勾搭了多少女老师”
直到此刻，顾寒开的情绪才激动起来。
他突然拔高了声音道：“话注意点，你要不是个女的，我”
萧晓惊叫了一声，声音不大，看样子顾寒开亮了拳头，却并未落下。
顾寒开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个字都带着愤怒。
“今天放你必须跟我回三十五中，把事儿清楚，否则我就把你在三十五中的事儿公布。
喜欢整人是吗？行啊，你也尝尝被人整的感觉。我能让所有人都你不要脸，勾引老师。我到做到，咱们看大家相信谁。”
“关你啥事儿啊！”萧晓既生气又无奈，“行，我认了行不行？我栽赃陷害他了，我跟你认了行不行？我也跟你道歉。我知道你和老蒋关系好，对不起行不行？
三十五中我肯定不去，你别想了，我就是现在回去把话清了又能咋样？
再，就算我承认了，我家长也不会承认，还能把校赔的钱退回去？你根就不知道我家哎！”
和两人一起听录音的顾寒开指着手机道：“就是这儿！听到了吧？她自己承认了之前她可是一直不松口，我软磨硬泡了好多天”
吴端将录音听完，确定后续再没有什么重要内容了，他看了一眼录音日期。
“萧晓是好几个月前承认的。”吴端道。
“嗯，她刚承认没多久，就退回家了。”
“那这几个月你都干啥了？有没有把好消息告诉蒋老师？”
吴端故意这样问，想试探一下顾寒开是否知道蒋老师已经死了。
顾寒开摇头，“我联系不上他，挺长时间了。”
回话时，顾寒开看起来十分坦然。像是不知道，吴端心里有了一个初步判断。
“挺长时间是多久？”他追问道。
“从去年暑假开始。”顾寒开回答得十分笃定，“暑假他还叫我去家里吃过饭，那次他要回老家，我还到时候去送他，他”
“等等，”吴端打断道：“是蒋老师自己亲口告诉你他要回老家？”
“对啊。”顾寒开被问得有些米明奇妙。
吴端继续道：“他具体什么时候回了吗？”
“没，我不是要去送他吗，他不让我送，最后什么时候走，怎么走，都没告诉我，应该是怕我去送吧。
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手机也打不通，估计换号了吧。
那事儿对蒋老师打击真挺大的，他可能是想换个环境重新生活吧。”
“人家都开始新生活了，你还不停奔走，就差把自个儿变成狗皮膏药贴萧晓身上了”吴端晃了晃手机，“真就只图个公道？”
顾寒开抿了抿嘴唇，“我做这些，不用他知道。”
吴端得承认，他有点感动，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倔强纯粹，触动了他心底柔软的地。
他仿佛看到当年在亚圣书院初遇的闫思弦，也是这样不计回报。
他低头咳嗽了一下，将思绪拽回来，又晃了晃顾寒开的手机。
“你这份证据”在司法实践中，录音的法律效力相对低，能否做为证据使用，吴端觉得不准，因此他卡壳了，“这西你给别人听过吗？”
顾寒开点头，“校领导，我是三十五中的校领导，李副校长，我给她听过，好几次，每次都会向相关领导反映情况，我还以为她是随便打发我你们能来，是不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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