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愿闻其详(第2/3页)曹贼

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夫,就会让很多人误会。不管你做什么事情,别人都会认为,是叔孙在你背后……私下你如何称呼都可以,但和外人交谈时,需尊他官位。”

    “啊?”

    “你别以为这是小事,此为礼法。

    邓海西赴任之所,乃世族林立之地。他出身不好,加之又无甚名气,势必会被当地人排斥。正因为如此,你们的一言一行,都要遵循礼法,唯有这样,才能够被当地世族所接受……我也知道,这并不容易,甚至有些委屈了你。

    可你既然要跟邓海西赴任,就要为他着想……叔孙常言,你是个聪慧之人,想必也能理解。”

    不得不说,这老头刻板的可憎。

    但又让曹朋,感激不已。

    至少,濮阳闿是个很尽职的人。既然他做了邓稷的幕僚,所做一切,都是站在邓稷一方考虑。

    曹朋,躬身一揖,“小子受教。”

    “还有,提醒邓海西,他衣着不对。”

    曹朋一怔,看着濮阳闿,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虽无功名,却是朝廷命官。所以着装当偱礼法……你看他,秋时未过,冬rì未临,他却穿着青sè衣衫,成何体统?他现在,应着白衣。等到了冬rì,就当换上黑sè衣袍。

    这样一来,即便是他身无功名,拜访当地人的时候,也不会被人看轻……有些话,我不好对他说,你既然是他妻弟,就应该时时提点。海西,如今可不是一个平静之所,叔孙此去,步履维艰啊!”

    濮阳闿突然间,发出一声感慨。

    “先生,海西如今是怎样的状况?”

    “自太平贼乱世以来,海西一直处于动荡。即便是陶恭祖在时,也未能真正的把握住海西。

    过去三年里,海西换了五个县令。

    有的,是离奇身亡;有的则是挂印而走,不知所踪。如今甚至连海西县的印绶,都不在朝廷手里,而是被当地豪强掌控。而这些豪强,偏偏有背景复杂。叔孙yù立足海西,困难重重。”

    曹朋曾听邓稷说过海西的状况。

    也知道,海西县如今非常复杂……但具体怎么个复杂?邓稷也没有告诉他。

    那些公文,邓稷保管的很好,一般是不会让曹朋接触。濮阳闿是他的幕僚,接触起来自然方便,曹朋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生出紧张感,等着濮阳闿继续说下去,让他也好做些准备。

    哪知道,濮阳闿突然闭嘴。

    他沉默了片刻,扭头看着曹朋。

    “听说,你已通读《诗》《论》?”

    曹朋点点头,疑惑的看着他。

    “那你以为《论》所著何也?”

    这问题,可有点大了!

    濮阳闿是问曹朋:论语里,都写得什么?

    听上去似乎很简单,可实际上,却包含着诸多内容。要知道,自《论》问世,有诸多版本的解释。特别是董仲舒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论》更被儒者奉为经典,蒙上一层神秘面纱。非高明之士,不可以注《论》。因为那里面,包涵了孔仲尼的言谈,谁敢轻易注释?

    濮阳闿这个问题,似有考校之意。

    只是,他就不觉得,让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评价《论》,有点过份吗?

    可既然濮阳闿划出道来,曹朋是断然不会拒绝。

    濮阳闿眼中,似有一种嘲讽之意。他来到许都之后,常听人称赞曹朋,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

    在他的心里,同龄人中,他的儿子最出sè。

    但现在……所以,濮阳闿也就存了考校曹朋的意思。

    曹朋不由得乐开怀!

    老夫子,哥读过《论语别裁》……他想了想,回答道:“《论》所载,无非下学之事。”

    濮阳闿闻听,眉头一皱,“继续说。”

    曹朋见他没有发表意见,于是大着胆子回答道:“学生以为,读《论》,需用明于心,汲汲于下学,而求起心知所同然者,功深力到。他rì之上达,无非是今rì之下学。所以读《论》,必知通体而好之。”

    曹朋是说,《论语》记载的,无非是生活中的琐碎,同时包含着孔圣人一声的成长感悟。

    想要明白其中的奥妙,需身体力行,从生活中的琐碎感悟,然后慢慢体味孔夫子的高妙所在。生活够了,感悟就有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其中的感悟越深,自然就可以水到渠成。

    也就是说,曹朋反对如今许多名士,截取《论》的某一个章节,大肆点评。

    亦或者说,曹朋等于驳斥了当下许多名士的观点,口吻中自然流露出一丝丝狂放之意。

    濮阳闿的表情,有些难看。

    他沉默片刻,突然又问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友学既然通读《诗》《论》,想必也能为我解惑其中之意。”

    这可是牵扯到具体的学术观点了!

    曹朋深吸一口气,“小子以为,学而时习之,重点在于‘时’和‘习’两个字上。什么是学问?小子觉得,学问并非只是读书。学问不是文字!一个人的文章再好,也只能说他文章好;一个人懂得再多,也只能说他见识广博。小子以为,学问,不一定要懂得读书识字。

    把人做好,把事情做对,那就是学问。

    《庄子》将有道之人,称之为真人。什么是真人?小子以为,把人作好,就是真人……何为道?子曰:一以贯之。能够秉承如一,勿论艰辛挫折和失败,坚定自己的信念,就是‘一’。做到了‘一’,就是作好了人;作好了‘人’,才是真正的学问……所以,学而时习之,小子认为是从生活中时时坚持自己,时时体悟,方能有所获,方能感受快乐!”

    濮阳闿,倒吸一口凉气!

    不得不说,曹朋这一番话,几乎是推翻了这时代中,大多数人的观念。

    听上去有些荒诞,一个不识得字的人,如何能被称之为有学问的人?可转念又一想,曹朋所言,不无道理。

    而且,从他这一番话,濮阳闿可以肯定,这孩子真的是通读了《论》,否则不可能有此见识。

    曹朋,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羊册镇车马驿时,与司马徽庞季侃侃而谈的那种状态里。

    邓稷正好有些乏了,所以走出房间,看到曹朋和濮阳闿并排而坐,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事情。

    不由得心里感到奇怪,因为濮阳闿这个人,经过近一段时间的接触以后,邓稷也算是有所了解。那是个从骨头缝子里都会透着骄傲的人!即便是答应做自己的幕僚,濮阳闿也很少对他和颜悦sè。更多时候,邓稷会觉得,濮阳闿根本不想帮他,所以是故意气他,想要产生矛盾。

    可现在,濮阳闿的态度,却显得格外郑重!

    如果坐在濮阳闿对面的是某位当世大儒,他这种态度,倒也不值得奇怪。偏偏,坐在濮阳闿面前的是曹朋,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能让濮阳闿表现出如此郑重的神态,着实让邓稷吃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