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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真捂着小嘴儿,侧过身子,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曹丕则一脸惊讶,看着曹朋心道:如此妥帖的话,这家伙居然能说的这么顺流,可真厉害!
至于曹真,却怒视曹朋。
这么无耻的话,你也能说出口?
曹朋微微一笑,用目光回答:有种,你站起来反驳?
曹真,败退……——————————————————————————曹cāo哈哈大笑,显然是对曹朋的言语,表示同意。
他不会去扭扭捏捏,否则早年也不会在许子将点评他为‘世之能臣,乱世之jiān雄’之后,大笑离去。
该他的,曹cāo绝不会去虚伪退却。
不该他的,也会去努力争取。
后世常把曹cāo评价为jiān雄。可曹朋却以为,曹cāo还真算不得一个‘jiān’。至少终曹cāo一世,权倾朝野,始终未篡夺汉室。史书记载,曹cāo生平所愿,不过是死后能在墓碑上写下‘故征西将军曹侯’的字样,便‘平生愿足矣’。所以,曹朋一直认为,曹cāo是一个真英雄。
或者说,真小人?
曹朋虽有溜须拍马之嫌,但也是发自肺腑。
同时,他不可能像刘备那样,提出各路诸侯的名字。
曹cāo笑罢,饶有兴趣的看着曹朋,“那友学何不言他人?”
“何人可当?”
什么人能当得‘英雄’二字?
曹cāo回身坐下,“淮南袁术,若何?”
“冢中枯骨耳。”
“那河北袁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虎踞冀州,部下能事者几多,为何不得‘英雄’二字?”
曹朋道:“袁本初sè厉胆薄,jiān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我曾听家兄言,袁本初早晚必为主公所破。此等人物,若为英雄,岂不是污了‘英雄’二字?当不得,当不得!”
曹cāo,陷入了沉思。
其实,曹cāo问曹朋这番话,并非没有道理。
袁绍如今平定了公孙瓒,和曹cāo早晚一战,已无可挽回。
他雄踞冀州,钱粮广盛,麾下战将过千,谋士如云。说实话,即便时到今rì,曹cāo仍有些忌惮。
毕竟这袁绍,非袁术可比。
曹朋这一番话,说到了曹cāo的心坎上。
也使得曹cāo,更下定了与袁绍一战的决心……曹真忽问:“荆州刘景升,有八俊之名,威震九州,若何?”
曹朋搔搔头,嗤之以鼻,“刘景升守家之犬,不足为虑。他若亡时,必为叔父得荆州之rì。”
曹cāo一怔,蓦地大笑。
“守家之犬……阿福,若刘景升听闻此话,定会暴跳如雷……说不得,他还会找你麻烦。”
曹朋也笑了,“好啊,让他来嘛。”
“呃……”
曹cāo哑然。
既然是守家之犬,焉能离家而出?刘景升如果有那个胆子,何至于似今rì这般,仍龟缩荆襄?要知道,当初讨伐董卓的时候,刘表就已经站稳了荆州。当时曹cāo甚至没有一个容身之所。而现在呢?曹cāo雄霸兖州和豫州,镇关中,平徐州,占居青州大半,刘表却依旧是一个荆州而已。
守家之犬,还真是形象啊!
曹cāo的脸上,露出嘲讽之sè。
曹真想了一下,问道:“有一人,血气方刚,领袖江东,孙策若何?”
曹朋搔了搔鼻子,“孙伯符勇冠三军,然刚则易折,必不得好死……其人可为豪杰,却非英雄。”
“那,何为英雄?”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我观今世,除司空再无二选。”
听到这番话,曹cāo本应该开怀。
可是,他却没有露出笑容,沉默无语。
此时,大雨瓢泼,雷声大作。
一道闪电,撕裂苍穹,将园中照映惨白……“刘玄德,若何?”
“啊?”
曹cāo抬起头,轻声道:“阿福,你以为刘备此人,可为英雄?”
曹朋不由得沉默了!
“刘备,如丧家之犬,只需一支jīng兵,便可将其消灭。父亲,又何必对那刘备耿耿于怀呢?”
曹丕开口道,但是曹cāo却没有理睬。
良久,曹朋轻声道:“若不杀刘备,此人必成大祸。”
“呃?”
“他如今虽如丧家之犬,但其志犹存。虽百战百败,犹不气馁,可知其坚韧之xìng格。我幼年时曾教我识字的方士言: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刘备,如今就似那翅中蜉蝣,看似弱小,实则不然。若遇风云,可化龙而升……叔父最好能在他未遇风云时,将其铲除。”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曹cāo起身,负手凭栏。
“阿福,过了!”
曹真低声对曹朋言道。
但曹朋却摇摇头,“大哥,你看着吧,如果不能铲除刘备,他迟早会成为叔父最大的敌手。”
“叫子和来。”
曹cāo忽然开口,令曹真曹丕,不由得一怔。
子和,就是曹纯,如今虎豹骑的主将。
曹cāo这时候把他找来,莫非……众人一声不吭,夏侯真也不言语,只是为他们默默添酒。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曹纯冒着大雨,匆匆赶来。
“立刻率虎豹骑,追击刘备。
勿论死活,只要见到他,就立刻斩杀。”
“喏!”
曹纯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曹cāo为何动用虎豹骑追杀刘备。
可军令如山,曹纯绝不会去询问原因。
“子丹,你一同出击。”
曹真闻听,忙长身而起,拱手应命。
曹朋那一番话,终于使得曹cāo下定了杀掉刘备的决心。如果说,此前他还有些犹豫,那么曹朋那一句‘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使得曹cāo心中,陡然间增添了危机感。
养虎为患啊!
“阿福,徐州一战时,你立下了大功。
而我却未有封赏,你心里可怨恨?”
“不怨!”
“当真?”
曹朋用力点头,“侄儿公私不分,放走了吕布家人,此乃杀头之罪。叔父未曾问罪与我,反而任我骑都尉之职,侄儿感激莫名。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立足之根本。依我说,叔父只赏不罚,实不公道。”
夏侯真急得连连使眼sè。
哪有这样的人?
只听说过邀功请赏,哪有人自行请罚呢?
曹丕则怔怔看着曹朋,心中陡然生出一丝敬重。
曹cāo回过神,拍了拍曹朋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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