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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曹cāo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曹汲一家,列入谯县曹氏宗族。
曹cāo顿感快慰。
“隽石近来,还在读书?”
“回禀主公,隽石读书不懈,据说已能熟读八百字。
前几天奉孝拉我饮酒,还笑言隽石可出口成章,引经据典,较之从前,却是大有长进。”
“是吗?”
曹cāo闻听,不由得大喜。
“那他,近来在忙碌什么?”
曹真连忙回答:“听说隽石叔父近来对农耕之事颇有兴趣,只不知道整rì在家中摆弄什么器具。”
“隽石开始对农耕感兴趣了?他不是喜欢造刀吗?”
“这个,侄儿倒是不太清楚。反正上次路过诸冶府的时候,听役隶说,他跑去找刘少府谈论什么车的事情。说来也奇怪,刘少府那等高傲之人,居然能和隽石叔父谈得来?反正,他两人这段时间走得倒是颇为亲密,据说还时常在一起饮酒,也不知道究竟在讨论什么事情。”
曹cāo,不禁生出好奇之心。
别人不了解刘晔,曹cāo却了解。
身为汉室宗亲,刘晔的xìng子其实非常高傲。
而刘晔本身,对于一些奇yín巧计也非常感兴趣,造诣还很深。曹汲能和刘晔谈论到一起,说明刘晔已认可了曹汲的能力。单只这一点,就足以让曹cāo好奇,好奇曹汲,究竟在做什么呢?
曹纯和曹真退下之后,曹cāo命人寻找曹朋的《爱莲说》,准备好好欣赏一下。
可就在这时,家人来报:“荀侍中有急事,前来禀报。”
“文若来了?快快有请。”
曹朋连忙起身,命人将荀彧领来。
荀彧,看上去似乎比之建安二年时,憔悴许多。
才两年时间,荀彧似乎衰老了。他今年不过三十六岁,可看上去,却如四十多一样,两鬓甚至有些斑白。
曹cāo一见,不由得有些心酸。
荀彧是最先追随他的臣子,一直尽心尽力。
可自从迎奉汉帝以来,曹cāo总觉得,他和荀彧之间似乎多了一层隔阂。其实,荀彧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但在曹cāo而言,他感觉得出来,荀彧似乎更忠于汉室,而非自己。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不太舒服。以至于不知不觉的,便下意识和荀彧疏远了许多。
曹cāo上前拉住了荀彧的手,“文若,何至如此疲乏?”
“主公,事情有些不妙啊。”
“什么事?”
曹cāo愣了一下,旋即有些紧张。
“清明过后,至今rì,整个豫州,还有兖州小部分地区,滴雨未落。我已经接到好几份快报,都是报告出现旱情……圉县、己吾、武平,柘县、宁平、新阳等地,旱情非常严重。
陈郡的情况相对好一些,子廉在二月时,便命人挖凿沟渠。
可毕竟杯水车薪,也仅仅能保证陈县等临近浪汤渠附近的县镇旱情缓解。似其他地方,则旱情严重。”
曹cāo本以为,荀彧说的事情不妙,是袁绍方面有异动。
不成想,竟然是一场天灾。
他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不免惊慌。
许都屯田,在过去两年间,确是大丰收。如今库府存粮超过百万斛,也是曹cāo的根本。按照他的计划,只要今年再获丰收,加上海西屯田的成功,那么来年库府将会囤积近三百万斛。有这三百万斛垫底,曹cāo就有足够的底气征召人马,跨河而渡,去攻打冀州的袁绍。
没想到,竟然遇到了灾年……如果灾情严重,那么许都的屯粮,就必须开仓赈济,否则必然会引发出新一轮的动荡。
但开仓赈济,来年就再无粮草。
再过两年,袁绍兵jīng粮足,稳定了河北四州,那时候……“文若,情况属实?”
“我已命人下去查探,不过估计,都是事实。”
“那……可有什么良策?”
荀彧沉吟片刻,轻轻摇头,“司空,此等天灾,非人力可当。
我现在就担心,若一直干旱下去,这旱情会迅速蔓延。到时候,连许都恐怕也要遭受波及。”
曹cāo这下子,可真有些慌乱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信心满满,有把握抵御袁绍的话,那么现在,他心里也开始起了波动。
莫非,天不助我?
曹cāo表面上虽保持平静,可这心里,却是千回百转。
他知道,荀彧的确是尽了力。但在天灾面前,人力的确渺小。他既然说的这么严重,那十有仈jiǔ,情况不容乐观。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曹cāo看着荀彧,荀彧苦笑看着曹cāo。
心里,不免有些发苦……但曹cāo还是强笑道:“文若,此事我已经知道。
你尽力去处理,如果实在不行,就做好开仓赈济的准备。若豫州绝收,咱们还有海西……实在不行,到时候可以从海西调拨粮草。只要海西稳定,就可以保住豫州的暂时平安。”
“对了,说到海西,那朱灵将军斩杀车胄之事……”
“车胄无能,何当被斩。”
曹cāo突然咬牙切齿,而后闭上眼睛,沉吟不语。
“命徐璆为徐州刺史,即刻赴任。”
“喏!”
荀彧不敢怠慢,连忙躬身退下。
让徐孟玉接掌徐州,倒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徐璆有才干,有名望,也有资历。最重要的是,徐璆本身就是徐州人,其家族就在海西。
据说,徐家和邓稷的关系不错,若徐璆任徐州刺史,也可以为海西屯田,保驾护航。
现在不论是曹cāo,还是荀彧,都寄托于海西不要再发生变故。如果豫州旱情不得缓解,那么海西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海西今年的丰收,否则必然会有麻烦。
送走了荀彧,曹cāo再也无心去读什么佳作。
他走出房门,沿着两庑缓步慢行,忧心忡忡。
时值初夏,气温炎炎。
曹cāo忽然停下脚步,仰天一声长叹,“难道,天不佑我汉室江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