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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曹朋进账。
典满和许仪很自觉的在帐外停下脚步,当曹朋进账以后,帐帘随之便垂落下来。
“叔父这么急唤侄儿前来,有何吩咐?”
当帐帘落下之后,曹朋便明了了曹cāo的意思,立刻改变称呼。
对外,曹朋唤曹cāo官职,那是公事。
现在,只有他二人,曹朋唤曹cāo叔父,则是私事。
曹cāo笑了,摆手示意曹朋坐下,然后亲自为他满了一杯水酒,笑呵呵问道:“阿福,仓舒近来进步甚大,你环婶婶时常在我面前夸奖,他知书达理,懂得进退。而且,子文的武艺大有进步,连君明也说,他早晚必成军中的猛将……此皆阿福你教导有功,我还要先谢谢你才是。”
“叔父哪里话?仓舒天资甚好,我只是顺势引导,哪里有什么功劳?”
“诶,再好的天资,若没个明白人指点,也是无用。仓舒这两年每次回家,皆有进步,我也非常高兴。他来年就要正式进学,不过我还是希望,他能继续在你那边学习。”
建安七年五月,袁绍病死。
曹cāo因丧乱以来,学校多废,后生不见仁义礼让之风,于是下令郡国各修方学。
规定,凡县满五百户,即设立校官,负责选乡中俊才教学。
凡公卿六百石以上官吏,以及将校子弟为郎、为舍人者,皆可诣博士受业。能诵一经者,由太常分等授官。曹冲此前一直是由曹朋授业,不过他眼见着将九岁,是时候正式入学,学习经典文章……也就是说,他的启蒙教育初步完成。
到了这个阶段,就必须要正式的在学堂里学习。
曹朋早就预计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并不显得奇怪……曹cāo笑道:“我听说,仓舒在你那里,还接受了其他人的授业吗?”
“正是!”
曹朋躬身道:“德润、士元、广元皆有为之士,才学过人,仓舒得他们授业,收益良多。”
“恩,阚泽此人我知道,也算是你的老部下了。
说起来,他也是个有才华的人,是时候该入仕了。我也正好要和你说这件事情,子山在海西已有三年,政绩卓著。我拟将他调至司空府,出任辞曹一职,并兼任太仓令一职。如此一来,海西出缺,阚泽也算是海西老人,可继任,你以为如何?”
步骘要上调了吗?
辞曹和太仓令,皆实权职务。
特别是辞曹,有监察百官之责,属于司空府内部的执法机关。
步骘出任辞曹,品秩虽未提升太多,确是一次不小的升迁……让阚泽接掌海西?
曹朋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
于私,曹cāo准许曹朋继续享受海西的三成收益;于公,银楼的开设,也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去稳定局势。相比之下,徐州九大行会的行首,更容易接受曹朋的部曲。若换一个人过去,势必会出现一些波动,单只是和九大行首的相处,就是一大问题。九大行会是曹朋一手设立,阚泽前往海西,无疑是最佳选择。
但曹朋也知道,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享用海西的收益了!
从邓稷,到阚泽……待阚泽卸任时,曹朋对海西的掌控,至少超过十年。
当一个人对某一个地方掌控超过十年,换谁都会感到眼红。更何况,如今的海西可不是七年前那个荒僻之地,已成为两淮最富庶的地区。九大行会不禁垄断了两淮商业,更勾连江东。若银楼的效果出来,曹朋再想享用收益,估计很难。
别的不说,海西每年的盐税过亿,曹朋的收益将会何等惊人?
曹cāo不得不考虑这些事情,阚泽继任海西,也预示着阚泽之后,曹朋将失去对海西的控制。
曹朋想了想,躬身道:“侄儿愿从叔父之命。”
阚泽之后,我同意放弃海西的利益!
曹cāo的眼睛笑成了弯月,轻轻点头:友学果然是个知进退的小家伙!
“这两年,隽石在执金吾做的甚好。
前些时候文若曾向我举荐,决定任隽石为城门校尉之职,我已经应下此事。另外,王猛在军中也颇有长进,如今西凉不甚平静,护羌校尉出缺,我已上奏陛下,由王猛接掌护羌校尉一职。你那结义兄长王买,则出任行军司马,你以为如何?”
这是一个交换!
曹朋接受了阚泽之后,放弃海西收益的决定。
曹cāo则投桃报李,还之以其他方面的补偿。城门校尉,掌京师城门屯兵,书馆有司马两人,城门侯十二人。曹cāo只说任曹汲为城门校尉,也就告诉曹朋,其属官可以由曹汲自行委派。曹汲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提拔一些属于他的亲信。
换而言之,曹cāo准许曹家自立门户。
至于护羌校尉,始于汉武帝元鼎六年,执掌西羌事务,震慑凉州,也是一个极大的实权职务……而将王买调至陇西,也说明了曹cāo对西凉马腾,有所觉察……这两个职务,可都是不折不扣的实权官职。
曹朋哪能不清楚曹cāo的心意,连忙躬身拜谢。
“友学,我让你过来,还有一件事情要与你商议。”
“不知叔父有何吩咐?”
“你先看看这个……”
曹cāo说着,从书案上翻出一副白绢,递给曹朋。曹朋上前接过来,就着烛火的光亮扫了一眼,只见那白绢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迹娟秀,可看出功底不凡。
“悲愤诗?”
曹朋诧异的抬起头来,看了曹cāo一眼,见曹cāo面无表情,又低下头去,认真的阅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