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忠诚(第2/3页)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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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熟悉的面孔,有了朋友过来,他们热情过度也是正常的。”

    战侠歌只是身上的力量略略一松,就不由自主的被两名战士硬架进了军营。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兵站的柴油发电机已经停了,军营里已经点上了汽油灯,一进兵战的房屋,一股热浪就迎面袭来,在一只用砖块垒成的炉子上,一只硕大的铁壶壶嘴正在冒着水气。一个坐在马扎上,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跳起来,对着战侠歌伸出了一只手,憨厚的笑道:“我是这个兵站的站长聂华,欢迎,欢迎!”

    战侠歌伸出手,在他们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感受到对方蕴藏在身体里的爆炸姓力量。战侠歌的目光落在了聂华右手上,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的手指甲竟然绝不正常的深深凹陷下去,看起来就像是几把造型奇特的小勺。

    经过将近三年的特殊训练,战侠歌已经学会了用沉默和平静的态度来面对一切,但是他的目光还是被聂华读懂了,聂华用他同样象五把小勺的左手搔了搔自己短短的头发,憨厚的笑道:“这是高原反应给我留下来的,很正常,我们这里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一点这种情况。”

    把战侠歌硬架进军营的一个士兵接口道:“是啊,我们还举行过一个滴水珠比赛呢。我们用注射器往每一个人的指甲里滴水,看谁的指甲能盛的水滴最多。结果我们站长就站长,山东大汉就是个猛,军事技术第一不说,就连滴水珠比赛,也以盛了十一滴水获得冠军!”

    战侠歌凝视着眼前这个挂着一脸憨厚笑容的山东大汉,他实在不能想象,一个人手指甲里硬容纳十一滴水是一个什么概念,他被人硬拽到一张小马扎上,一只刚刚泡了块方便面的饭缸塞到他的手里,紧接着是一块一直放在炉子上烘烤得喷香的馕也到了战侠歌的怀里。

    聂华叫道:“小张,你再到军需库里去取一些罐头来招待我们的贵客!”

    一个顶多只有二十岁的小战士应了一声,飞也似的跑了。

    “吃吧,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真是委屈你们了,不过在我们这里,总能吃上个热乎饭。”

    其他人也被拥簇进屋子里,整个屋子立刻显得狭小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战侠歌用一把铝制的小饭勺,慢慢的吃着泡软的方便面,和那个烤得暖暖的青稞面做成的馍馍,在方便面里还有一些硬硬的肉块,战侠歌必须仔细咀嚼,才能勉强将那些风干的肉脯嚼碎咽进自己的胃里。

    那个小战士抱着一箱水果罐头飞跑回来,战侠歌真的有几分惊讶,在这种氧气只有地面一半,空手都等同负重二十公斤的环境中,这个看起来又瘦又小的孩子,怎么抱着一箱沉重的水果罐头,还会跑得这么快。

    小战士把一瓶水果罐头送到战侠歌的手里,战侠歌略略疑惑的看着手里那瓶罐头,两千零二年春节的钟声刚刚响过没有多久,无论是在商场或者是军营中,他已经很少再看到这种直接用一个金属片做成的瓶盖压在瓶口,里面还有一个起到密封作用的白色橡胶圈,只能用军刀一点点撬开的水果罐头包装了。

    战侠歌的目光最后落到了这瓶水果罐头的出产曰期上,上面赫然印着一九九零年七月出产的字样,他手里的这瓶苹果罐头,竟然已经有了十二年历史。

    聂华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小战士,他搔着头皮道:“不好意思,这些罐头是我们自己吃的,小张还不快去帮大家换一下!”

    “不用了!”

    战侠歌拔出自己身上的军刀,他慢慢撬开这瓶拥有十二年历史的水果罐头,用那把小勺捞起一块可能是苹果的东西,不动声色的把它送进嘴里。那块苹果已经被泡得又软又烂,根本不用牙齿去咬,就在战侠歌的嘴里化成了一团,但是这只罐头的密封做得不错,它还是甜的,蜜一样的甜。

    当天夜里,连战侠歌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和这群驻守在中国海拔最高兵站里的军人们聊了多久,他们聊人生、聊理想,聊在军营的生活,聊站长聂华老家那条敢和狼搏斗的猎狗,他们聊一切工作守则许可范围内的话题。在这个没有电视,收音机收不到任何频道,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和场所的兵站里,战侠歌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一个出色的演说者,他绘声色绘色的讲述在热带雨林中如何和一只孟加拉虎对恃,他向大家讲述那只能在水面上飞跑的蜥蜴,他向大家讲在沙漠里遇到了可怕的沙暴,围坐在他身边的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大家的眼睛都发着光,在战侠歌讲到最要紧的地方,不时有人发出一两声惊叹。

    最后战侠歌和聂华挤在一起,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聂华这个五大三粗的山东汉子,害怕影响到他的休息,他一直小心的贴在墙壁上,把自己的身体竖起来,用这种最难受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整整硬挺了三四个小时。

    在战侠歌他们登上汽车前,聂震紧紧的拉着战侠歌的手,他只懂得说一个词:“谢谢!谢谢!谢谢!”

    当汽车驶出很远,战侠歌回过头的时候,他还可以看到,在那个兵站的前面,一群共和国的忠诚守卫者,还站立在那里遥遥对着他们挥手。

    战侠歌低声道:“他们都是英雄!”

    龙建辉默默的点了点头。

    汽车驶到了喀喇昆仑一座冰峰的山脚下,龙建辉低声道:“下车!”

    在一片平坦的石滩地上,一座高大的、伟岸的纪念碑,就象是一把指向苍天的利剑,骄傲的挺立在那里,那四四方的基座上带着斑斑的风雨印痕,仿佛正在向每一个走到它面前的人,诉说着它的悠久历史和一个火热的激情年代。

    凝望着这座坐落在海拔五千米高原上的石碑,在它的背后就是常年积雪覆盖的雪山,在它那山的顶端,白色雪山和万里晴空中飘荡的白云几乎连成一片,再加上这座石碑,将一种人工的雄壮与自然的雄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最粗犷,最朴实的硬朗魅力。

    “这里是康西瓦烈士陵园,这里安葬着一九六二年在对印边境自卫反击战中英勇献身的九十九位英雄!”

    龙建辉凝视着面前的每一个人,沉声道:“按照我们雪山的规矩,只要是路过这里,来到这里的人,都要来看一看,为我们的英雄点上一支烟,敬上一杯酒!”

    龙建军从口袋里取出一盒红塔山,在海拔五千米氧气缺乏的高原上,劣制的香烟抽着抽着就会灭了。他从香盒里取出三支,点燃后把它们小心的放在墓碑下。

    司机从车上卸下一箱烈酒,搬出几箱罐头,龙建辉抓起一瓶酒,把它高高举起来,放声叫道:“你们这些新学员来到学校,我们本来应该在基地为你们举行一个欢迎宴会,但是无论是哪一界哪一批学生,我都会先把他们带到这里。当着九十九位英雄的面,我代表他们欢迎你们来到雪山,来到这个绝不允许被污染和玷污的世界!”

    龙建辉倒转手中的酒瓶,那五十五度的烈酒,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而流畅的弧线,狠狠砸到这片海拔五千米的高原土地上。

    九十九位英雄他们静静地躺在海拔5000米的风雪高原上。这里寸草不生,只有无尽的石砾与冰雪和那历经几千年也永恒未变的皑皑雪山。在他们的墓前,看不到苍松翠柏,也看不到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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