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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双眼,狂吼了一声:“不要抢我师父的水啊!”
在距离他不到五十米外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潭。那个水潭真的是太小了,小得里面只剩下大概最多五六碗水,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水潭旁,却围着七八只小鸟,和两三只小动物在那里大模大样的饮水。这说明这个水潭里的水,才是真正可以饮用的淡水,说不定这就是这一片山地沙漠中,最后的水源了!
除非是再发生什么奇迹,否则以他赵海平在沙漠里生存的本事和对沙漠的了解,只怕是再也没有办法找到新的水源了!
赵海平用自己生平最快的动作,恶狠狠的向那个水潭扑过去,人还在撒腿狂奔,他就猛的拔出自卫手枪,对着那一群小鸟小动物就是一枪,“滚开,不要抢我师父的水!听到了没有,这是救我师父命的水啊!”
在这一刻小水潭的周围当真是鸟飞兔子跳,赵海平以猛虎扑食的姿态狠狠扑到这个小水潭上,身体直接将整个小水潭死死罩住,宣告了这个最后的水源所有权。就在这个时候,赵海平突然觉得左手臂微微一麻。
赵海平二话不说直接拔出那只余下半截的格斗军刀,对着自己的左手臂狠狠砍下去,在一声无法压抑的惨叫声中,大块的血肉连带一只毒蛇刚刚在他手臂上留下的两个深析可辨的牙印,一起在空中飞溅。
赵海平痛得全身发颤,他挥舞着自己手中血淋淋的军刀,放声狂吼道:“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救活师父,我怎么能死?!”
把军刀插在地上,赵海平大手一抄将那只足足三尺多长,刚刚咬了他一口正想逃遁的毒蛇抓在手里,他拎着这只足足两三斤重的毒蛇,对着地面就是一阵噼里叭啦的乱甩。这只三尺多长的毒蛇在赵海平狂挥乱舞,全身骨节发出一阵阵脱落的可怕声响,赵海平一边抓着毒蛇胡乱挥舞,一边嘶声叫道:“你想要我死,就是想我要师父死,你想要我师父死,我就要你先死!你给我死!死!死!死!死!!!”
躲在这个山谷中的无数生物,也许是一只小小的蝎子,也许是天空正在展翅飞翔的小鸟,它们都用惊恐的目光,望着那个霸占了它们共用的水源,正在那里发着狂,发着疯,发着颠,将一股股森然杀气向外以辐射状不断激射的人类。
最后赵海平带着一壶咸的苦的涩的不能喝的潭水,带了一壶能喝的潭水,带了一只全身骨头都被甩断砸碎死得惨不可言,足足两三斤重的毒蛇,外加他从山谷里采集到的干枯树枝,回到了战侠歌的身边。
当天晚上,战侠歌竟然在这片沙漠中,喝到了美味的蛇羹,考虑到战侠歌身体里不但缺水,更缺乏盐分的问题,赵海平从岩石上刮下一片白花花的盐粒,虽然味道是苦了一点点,但是总算是对身体有益,良药苦口嘛!
赵海平用一颗从直升飞机上掉下来的重机枪子弹壳做成的勺子,举起他再次客串成火锅的钢盔,将蛇羹一点点送进战侠歌的嘴里。战侠歌呆滞的目光中突然恢复了神采,他大口的吃着赵海平送进他嘴里的食物,他的牙齿狠狠咬在子弹壳上,发出令人心中发怵的可怕的“丝丝”的声响。
但是在战侠歌的脸上,却缓缓露出一丝满意而幸福的表情。
满意而幸福得让人心酸!
赵海平用异样的声音问道:“师父,好吃吗?”
“好吃,好吃,真的好吃!”战侠歌快乐的连连点头,他旋即疑惑的望着赵海平,问道:“乖徒弟,你为什么不吃?”
“刚才蛇羹一煮好,我就先吃了,我现在饱得要命呢!”
闻着自己又当作锅来用的钢盔里传出来的阵阵香味,赵海平不停的倒咽着口水。喂了战侠歌将近一半蛇羹后,战侠歌的脸上已经好了很多,在帮他盖上帆布后,战侠歌躺在两个军用背包组合成的床上,把自己的脑袋枕在赵海平的怀里,不一会他就发出了沉重而舒适的小呼噜声。
赵海平伸手摸了摸战侠歌的额头,已经不再那么冰冷了,看来这半锅蛇羹和那泼在战侠歌身上的三行军水壶潭水,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赵海平轻轻吁出一口长气,他犹豫的,小心的将子弹壳做出的勺子倒转过来,一滴混合着蛇肉乳白颜色的水珠,在子弹壳的边缘上缓缓聚集,渐渐丰满,在地心引力和它的自身质量达到近乎饱和的时候,这滴蛇羹汤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直线,直直落入赵海平张得大大的嘴巴里。
赵海平心满意足的咋着嘴,用一块帆布把剩下的半锅蛇羹小心翼翼的包住、裹严实,确定不会有什么蝎子、蜈蚣之类的虫子能爬进去后,赵海平从战侠歌的背包里,翻出了那个不知道是谁啃过一口,又顺手丢在沙漠里的青稞面馍馍。
赵海平慢慢用自己缺乏口水的舌头舔着那只比石头还硬,根本咬不动的青稞面馍馍,直到他用不多的口水将青稞面馍馍的表面泡软了,他再用牙齿小心翼翼的刮下表面的那一层。因为他有很多时间,所以赵海平吃得很从容也很平静。
除了赵海平,没有人知道,那只青稞面馍馍的味道。
黑暗的夜幕笼罩着整个大地,在广阔无垠的苍穹下,在这片浩澣得无边无垠,纵然穷整个人类所有智慧与种族生命力,也无法探到边界与根源的宇宙中,在这个小小的蓝色星球的某一个角落上,两个忠诚的共和[***]人,两个彼此用生命照亮了对方路的兄弟,静静的偎依在一起。
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静得他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静得连沙粒在风的鼓动下慢慢滚动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静得连他们头顶,那一轮银色的圆月,和满天如宝石一般闪耀着点点流光的群星们,也显得孤独起来。
“爸爸……”
在沉睡中,战侠歌发出一声低哑而屈委的低唤,他扭了扭身体,在赵海平的怀里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他的双眼眼角,在银色的月光下,闪出两条细细的银线。
周围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起风了。
在经历了中午绝对的高温与酷热后,呆在这个只有十几度气温的世界里,战侠歌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赵海平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把它们包在战侠歌的身上。感受到赵海平的手,战侠歌在沉睡中,用轻声的,自语的,甚至是带着一点哀求的声音,喃喃道:“好冷啊,我今天能不能不出去跑步?爸爸,妈妈,孙静大哥,龙建辉大哥,朱建军大哥,两位不知名的大哥,张向商大哥,我……今天能不能偷一次懒,真的,一次就好!我、我、我真的好累啊!”
战侠歌睡得很不安稳,他在沉睡中不断的胡说八道,他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横眉竖目,一会脸上带出了一丝温柔的微笑,“雅洁儿,你竟然不听我的解释(),你就挂了我的电话,你要我死在战场再也不要回去,雅洁儿你真的好狠啊!雅洁儿……我恨你!但是,我却每天都在想你……”
这是赵海平第一次从战侠歌的嘴里听到“雅洁儿”这个名字,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但是看着战侠歌脸上那从未有过的温柔笑容,看着战侠歌脸上绝不应该出现的忧郁与悲伤,赵海平也知道,在战侠歌与这个名字叫做“雅洁儿”的女人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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