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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琴海之上,战船乘风破浪,一位老者驻足在舰首,浪潮击打在舰船上溅起无数水花,一位身材高大的武士来到老者的身后默默站立着。
“大人,我们在安纳托利亚的眼线昨天晚上传来了消息,罗马皇帝的战舰已经启程出海,回君士坦丁堡去了。”武士俯身贴在老者耳边恭敬说道。
“弗朗西斯你说什么,像个男人一样大声些?你不知道老头子我听不清楚么!”老者微微驼着背,喘着粗气喊道。
那武士无奈再次贴着老者的耳朵喊道:“我的大人,罗马皇帝离开安纳托利亚,回君士坦丁堡去了。”
“哦,是这样呀!”
老者握住舰首的栏杆,面上虽然波澜不惊,但心中却是微微发苦,安德罗尼卡那个废物居然被一个娃娃玩弄于股掌之间,希腊人又多了一个好舵手呀……
这老者正是未来的威尼斯共和国总督恩里科·丹多洛,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主导者。
谁能想到这位微驮着背,看似随时可能会回归上帝怀抱的老者将是摧毁君士坦丁堡灿烂辉煌文明的幕后推手之一。
“新皇帝不愧是科穆宁家族的种,跟他的父亲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果断利落的将安德罗尼卡击败,看来我们前期所有的投资都打了水漂了!”
丹多洛不由微微苦笑,共和国议会里面同样有不少人看自己不顺眼,原本想要推行新政改革,通过发行国债来缓解财政压力的。
这次失败恐怕将为政敌们提供无数借口攻击新政,发行国债只怕还要经历一番动荡。
只是丹多洛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居然是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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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尼亚王宫之中效仿君士坦丁堡修建的宫殿富丽堂皇,仰观则日月星辰经天,恍如苍穹,俯视则芳草奇树缀地,大海流光,栩栩如生……
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苏丹身着织金长袍,佩戴着的项链金光闪耀,腰间扎有紫色腰带,双肩披挂珍珠饰物,随身佩剑黄金雕饰,端的是一派大国君主的气度。
罗姆苏丹国一直被东方人称为安纳托利亚的罗马不是没有原因的,其国文化艺术深受东罗马帝国的影响,奢侈之风犹有过之。
“这么说,安德罗尼卡已经战败被杀,而小皇帝已经返回了君士坦丁堡,现在的安纳托利亚只有小皇帝留下的两个将军镇守?”
苏丹眼中燃烧着火光,这位雄视四方的突厥君主早年经历坎坷,连国都科尼亚都被十字军攻占,妻儿全部被罗马军队掠走,只能随同其父躲藏在深山老林。
但是他即位之后不惜向着大仇人曼努埃尔皇帝称臣纳贡,以此换取和平来发展力量,颇有古代东方春秋五霸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风范。
这位苏丹最后于密列奥赛法隆重挫东罗马帝**队,致使东帝国对于小亚细亚的最后一次恢复失地的努力宣告失败。
自此以后东罗马帝国再也没有能光复小亚细亚地区,因此他正是阿莱克修斯在东方最想击败的大敌。
“苏丹,新任的罗马皇帝刚刚即位,国内政局不稳,而这正是我们壮大力量的好时机。
等到来年秋高马肥之时,我们可以进取安纳托利亚平原的沿海地区,那些城市海上贸易繁荣,光是抽取赋税就足以使我们的古拉姆近卫军得以再扩充一倍!”
苏丹的大维齐尔拜巴尔首先站出来说话,旗帜鲜明地表明了立场,对于如今虚弱的安纳托利亚垂涎三尺。
毫无疑问突厥人虽然已经半定居于安纳托利亚平原,但是仍旧保留了游牧民的传统。
突厥人的好战之心从未停歇,没有杀戮就没有战利品,饥寒的牧民们就不会亲近塞尔柱的加齐们。
“不错,现在希腊人的新皇帝登基没多久就有人站出来发难,而安德罗尼卡已经战败身死,但是小皇帝却不能留在那里安定人心,反而返回了君士坦丁堡。
这足以说明什么?这说明希腊人内部的动乱还没有被平息,存有野望的大贵族们逼得皇帝不得不快速回军,以压制国内动荡的局势!”
古拉姆近卫军统帅斯坎培德同样高声迎合了拜巴尔的提议。
塞尔柱人的近卫军由各国战败民族的幼年孩童培养出来,经历了严格的宫廷学堂训练,是中亚各国自波斯时代即开始推广的一种军事力量培养方式。
但是这支军队就像一把双刃剑,近卫军士兵们乐意追随强势的君主,征战沙场,开疆拓土,以此获得源源不断的战利品。
不过一旦君主势弱,那么近卫军极有可能反噬其主。
土耳其人后期的内乱不断便是源于此种原因,因此强势的突厥君主们几乎一生都在不断征战之中,生命不息战争不止。
阿尔斯兰苏丹看着底下将军和大臣们热切的目光,站起身来抽出大马士革弯刀,朝着虚空用力劈砍了一下,逼人的寒光闪闪发亮。
阿尔斯兰神色肃穆:“各位,征服罗马是我塞尔柱家族祖祖辈辈的志愿,现在正是上天赐予的大好良机。
攻破敌人的城市,掠夺他们的财产,让牧民将牛马放遍安纳托利亚,还有比这更令人畅快的事情么!”
“谨遵您的旨意,苏丹!”
底下的重臣们齐声回应,罗姆苏丹国在事实上独立于大塞尔柱帝国后一直处于多方夹击之下难以扩张。
这次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绝不能让罗马皇帝有稳固帝国内政的机会。
当诸臣退出了大殿之后,阿尔斯兰苏丹才幽幽长叹一声:“曼努埃尔后继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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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克修斯看着远方天际已经隐隐露出一角的君士坦丁堡,微笑着朝后面的侍卫狄奥多西问道。
“现在若是我们的大军直接以凯旋之势开进君士坦丁堡,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小老鼠们会如何?”
出身自马其顿的狄奥多西是一个优秀的战士,常年在安纳托利亚的军中服役。
这次在弗卡斯的带领下反正,不但没有受到任何歧视,反而还被皇帝作为忠诚军人的代表带在身边培养。
皇帝深谙制衡之道,在军官学校还没建立起来,学院派力量成型之前,他打算着力培养寒门子弟。
并通过类似侍从武官一类的方式,让这些战士观察帝国最高决策层的政令军令调度。
以此增长他们的见识,待到一定程度之后外放,借机培养亲信军官来替代旧军队的军阀们。
“现在该是猫捉老鼠的时候了!”
阿莱克修斯背对着自己的侍卫,向着君士坦丁堡方向露出了难以琢磨的笑容。
刀锋已经磨砺,只待痛饮仇寇的鲜血!